张居正的祖父是王府护卫,申时行富商私生子,余有丁小地主一个,距离‘大户’远的很。
三人的出身在这个时代属于中下,没有财富公开一说,即使做到首辅,对顶尖士绅拥有的财富也缺乏概念。
宋世恩一长串的话好像触及到他们的‘灵魂深处’,大为震撼。
“发黑的银子?有二百万两?”
“一千万两?”
前一句是余有丁说的,后一句是申时行。
两人把宋世恩逗笑了,差距这么大,更加说明他们对财富没有定量概念。
“顶尖勋贵的家资在五百万两左右,大多为土地田庄店铺,现银有多少,老夫还真不清楚。”
张居正替他俩解释,宋世恩还是摇头,“张先生,像张四维那样的豪商,一百万两肯定有,现在估摸着在三百万左右。至于勋贵,说实话,小子也不清楚,国公家里两千万两左右,最富裕的应该是南京魏国公,小子估计,他家资财至少在三千万两。”
啪~
余有丁慌张着把掉地下的茶杯捡起来,“抱歉,抱歉,余某失态了。”
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申时行喃喃着道,“金山银山,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不可思议。”
这话说的……
张居正和宋世恩同时扭头看向他。
呃…
就像看个傻子~
申时行被盯的面红耳赤,张居正轻笑一声,“汝默,这小子说的是家资,大明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张先生,听说您入内阁时,家中只有田地十余亩,按首辅的俸禄来计算,十年不吃不喝,只能积攒三万两左右。可您现在有田地八万亩、银子……三十万两有吧?”
“哼,老夫自认不多~”
“的确不多,还没有冯保多。首辅大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多也是多,您过线了。”
“宋世恩,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一念之差。”
“嘿嘿,我自然不会和全天下为敌,我只抓一个人即可,这个人会被大伙恨死,会被自己人咬死,他的同僚会恨不得食其血肉。”
张居正猛得抬头,两眼电射精光,一字一句道,“你想找谁!?”
宋世恩毫不为意,笑眯眯回应,“看在首辅大人治国能臣的份上,小子听您的,您说搞谁?”
……
谈话的节奏被一个小后生通过甩雷方式,牢牢把控在手里。
张居正大概都没想到,今天会这么被动。
至于申时行和余有丁,眼神在宋世恩脸上扫来扫去,可能一直想给某人重新定位。
张居正拳头紧握,好像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片刻后手指在扶手不停敲击,得得得得…声音不断,最后骤停,“小子敢搞谁!?”
“文官哪个不敢搞?首辅也不是太难。”
宋世恩回答的快,张先生一声叹息,“老夫现在明白冯永亭为什么执着于一个爵位了,勋贵,勋贵,老夫也羡慕了!”
“小子昨日才和武清伯说过,给他封个王,也进不了勋贵圈。感谢祖上,若非祖宗,后代哪能有这种优势。”
“这么说,老夫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是的!”
“老夫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不,任何人做到首辅,若有改革的魄力,宋某都会帮帮场子。”向右一指竖耳倾听的申时行,“申大人若能继续改革,我也会帮。”
“你凭什么保证勋贵会支持你?”
“这是我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勋贵博弈,都是些血腥勾当,张先生不听也罢。”
“听你这口气,宋家的事都清楚?”
“动机了然,过程不问也罢,冤冤相报何时了。”
“老夫不信,别人也不信。”
“我也不信,暂时先这样吧。”
两人这几句对话,速度更快,意思更加隐晦,申余两人前半段可能听懂了,后半段就懵逼了。
张居正抿了一口茶水,神情放松下来,“看来我们目的一样,勋贵危险少一点,老夫不同,所以不得不揽权。”
“不不不,没有我们,小子不会和你们‘我们’,这可一定要说清楚。”
宋世恩说的很拗口,张居正听明白了,歪头看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
总不能告诉你,咱们的目的一样,‘修行道路’却不同吧!
挠挠头,只好说大实话了,“张先生,您还不够强!”
看他立刻要开口,宋世恩又两只手摆了摆,“不是说您不够强势,您都把皇帝压迫到找暗卫的地步了,朝廷六部官员唯唯诺诺。是您强大的方法不对,手段太糙。”
张居正眼珠转了两圈,不确定问道,“印刷作坊!?”
宋世恩激动的跳起来双手一拍,“正是如此,先生拭目以待。”
老子可太不容易了,今天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