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真怎么安排，根本没与周李二人商量过，在这两人心里，女真连用心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部落太多太分散了，辽东对他们的管教方式简单粗暴，有人不服就拉着最近的兵堡士兵去干一架，左右一个部落不过几百人的武装，这时期女真老实的很。
唯一不老实的王杲，五年前被凌迟，宋世恩决定给他们再上上课。
“诸位，女真部落实在太多了，多到你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老子来辽东半个月，每天都听到新部落的名字，头都大了。
女真百姓太可怜了，颠沛流离，茹毛饮血，山野过活。本官十分心痛，为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能稳定下来繁衍生存，女真需要两个好酋长。”
几人一阵骚动，扭头看了一眼周李两人，他们倒是对宋世恩这擅自做主的毛病习惯了，没有任何表情。
“觉昌安，你老了，就不要参合了，听说你素多才智，用你的人脉帮帮你的孙子也可以。塔克世，木讷老实算了。幸好，奴儿不错，有兵才，本官喜欢有兵才之人。”
招招手让奴儿哈赤与布库录站到一起，“抚顺关、萨尔浒、浑河为界，布库录往北平原，奴儿往南往东，包括东海女真。
大明不会承认让你们两个去劫掠，但宁远伯会给你们提供铠甲箭矢，一年后必须有一千长途奔袭的骑军，三年后必须有两千人，五年后本官不想听到第三个酋长的名字，谁的地盘有，谁就去死。”
宋世恩一脚踢到又要下跪的布库录膝盖，“站着说话。”
“是是是，感谢小侯爷，小人感激涕零。”
“敢问小侯爷，小人需要多大的代价才能得到铠甲箭矢？”
“哈哈哈~奴儿，不用眼光发狠，大明不会有任何要求，甚至过年以后，所有女真的山货土特产都会从你们两个手里交易，不会与其他部落互市，以助你们迅速降服其他部落。”
“我不信！”
“当然，要求还是有的，那就是一年后，你们两个必须有一千人的骑军随大明作战，五年后，必须有两千人随时听调，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布库录眼神一亮，“感谢小侯爷，小人求之不得。”
努尔哈赤也没有多余的怀疑，对他们来说，大明实在太强了，强到征兵这种事很正常，完全不算特别要求。
“小侯爷恕罪，小人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吃力不讨好做这事。”
枭雄果然不信天上掉馅饼，但也为接下来的话甩掉了下巴，宋世恩双手一举，
“女真为金人后代，金人也曾入主中原，都是黑头发黑眼珠的同种。本官悲天悯人，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天下大同，黑头发不能打黑头发，黑眼珠得帮助黑眼珠。”
咳咳咳~
满屋子人懵逼，只有周咏跟上了这绕口的话，但也被噎得不轻。
宋世恩神色一叹，任重道远。“为了证明本官真心，决定对两部女真同等明人百姓对待，所有物资都向两部开放互市，粮布一律按辽阳市价提供，不再以互市为准，希望女真人尽快过上好日子。”
鞑靼人与大明打的狗血淋头，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不是狂妄得想入主中原，就是为了可怜的互市要求。
大明这是放弃经济制裁，突然转为大力扶植。
幸福来的太突然，四人毫不犹豫同布库录一样，双膝匍匐下跪，“感谢小侯爷，感谢大明皇帝，小人定赴汤蹈火。”
“我知道你们最后的怀疑，怀疑我说话能不能有用。建州指挥使、加哈指挥使，都得朝廷同意，互市、交易同样得朝廷同意，所有的事情都得朝廷同意，但辽东有个好处，宁远伯和周大人说了算，他们请奏，他们执行。
官吏听周大人的，边将听宁远伯的，朝廷乐意看到女真团结，当你们收服本部的时候，周大人会给你们请封。”
“请小侯爷明示，小人到底需要做什么！”
“听话，乖乖听话！”
这话他们相信，完全接受，宋世恩玩的是阳谋，不接受就换个人，他们没资格拒绝。
让他们站起来，拍拍布库录和努尔哈赤的肩膀，“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两人吗？人这一生，努力往上爬的原动力有三种，羡慕，嫉妒，恨，其实，归根结底是同一种情绪。布库录是羡慕，羡慕大明一切，所以，他是忠心的臣子，本官毫不怀疑。”
布库录又跪下了，“感谢小侯爷给小人机会，如有贰心，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呵，起来吧，大部分人与布库录一样，但布库录更纯粹，让人信服。少部分人是嫉妒，嫉妒会让人心智迷失，会自我催眠，会狂妄自大，最终就是找死，比如觉昌安你们兄弟的亲家，建州右卫都督王杲，奸诈反复，屡抚屡叛，最终宁远伯不得不绞杀。奴儿明白吗？”
宋世恩站在努尔哈赤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努尔哈赤双眼转了两圈，“禀小侯爷，努尔哈赤不是这样的人。”
啪~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