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没有分成千人队上前,傻子才玩一对一的斗气游戏。
“承光、维贤一队,绍煜、鼎臣一队,那吉明、赛云跟随,注意保护兄弟们,让他们在内侧。”
上午没有出战的人哗啦啦分成两千人一队,一左一右绕到狗儿河边,直奔两支蒙古前锋而去。
宋世恩带着剩下的三千人往前靠了靠,约两里停了下来,身后蓟镇骑兵、辽东骑兵两侧列阵,整体呈品字站位。
李铭诚身上裹着厚厚的铠甲,学女人戴着铁面,哆哆嗦嗦的与他并列靠在一起,“宋兄,想不到蒙古人这么好打,陛下形容的过于可怕,有武将故意邀功的影响。”
宋世恩本不想搭理他,说到武将邀功,不得不搭理,这个傻缺念头可不能给皇帝带回去。
歪头想了想,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李彩梅,“监军,一会本阵会策应,希望监军紧跟着我,迟疑一步,会被后面的兄弟踩踏而亡,武清伯嫡孙最好不要死得如此憋屈。”
“啊!?那我回去。”
李铭诚正准备转缰绳,一支箭头闪电般划过眼睑,“临阵对敌,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宋世恩把木箭插回箭壶,从衣襟摸出一个皮质扳指,套到右手拇指,活动了一下,正好。
才慢悠悠的说道,“战场上有两种味道,一种血腥味,一种尿骚味。前者叫活着,后者叫死亡,没有第三种选择。活下来的都是勇士,等你闻到血腥味,喜欢上这种味道,才是一个合格的监军。”
“我…我…”
一南一北四股骑兵相遇了,很有意思的斥候打法。
狗儿河平均二十步宽,河水并不深,到处都能趟河而过,河滩却很宽,至少二百步。
四支骑兵像是四个轱辘,旋转着缓慢靠近,各自在找双方的漏洞,相距百步开始,有零星的箭矢飞跃狗儿河。
当然谁都没有伤到谁,旋转越来越快,位移却越来越慢,远远得看到几名副将和两名教官在挥拳大叫。
李成材从后面骑马赶到身边,“宋统领,贵部太小心了,若想杀敌,先得露个破绽。”
“李将军,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鞑靼人也是这样的想法,禁卫初战,不出错就是大功,还露什么破绽。”
反驳李成材的是瓮声瓮气的李铭诚,倒是让宋世恩刮目相看,这么快就把身份调整过来了。
李成材撇了一眼,不再言语,立在旁边一起观战。
“接战了!”
李铭诚又是一声大叫,北边顾承光带领的两千人突然前出,圆圈瞬间变成了椭圆。
原来是对面的蒙古人在变阵,他们想逆时针旋转,阵型交替变成了断点的双圈,禁卫抓住这个空档碾进三十步,狗儿河上空瞬间乱箭横飞。
蒙古人从断点处再次反绕,又成了顺时针旋转,虽然双方各有死伤,但明显对面更多。
冷兵器时代技术最高的兵种,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一手控马技术让宋世恩大开眼界,双方更近了,你来我往,偶尔有人惨叫,宋世恩忍着一声未吭。
这个接触时间长不了,箭矢就像子弹,一梭子打完,双方都得后撤。
大伙正观看北面的绞杀出神,宋世恩却长刀出鞘,大喊一声,“该死!杀!”
一声大吼,当先跃马而出,后面的人条件反射似的回头,主将已单人单骑十步开外,赶紧催马跟上。
这一动不要紧,车阵中间观战的戚继光没见到上午的冲锋,看禁军主将单骑冲锋,以为禁军怯战,更是大惊,令旗一挥,两侧护翼六千骑兵隆隆同时前进,车步营紧跟着移动。
明军两万大军突然前出,蒙古人丝毫没有准备,酋长们聚集在苏鲁锭下看戏,布延脸色一黑,两万人逼退三万大军,颜面何在。
好在观望了片刻,布延读懂了明军是什么意思。
“儿伯彦,五千部卒向南,接勇士们回来。”
原来北面斥候对射的时候,南边的明军冒进,大圆断裂,蒙古人一通齐射,十几人栽下马,被后面的兄弟踩踏不说,阵型大乱。
宋世恩带着三千人排山倒海而来,斜插到自己人阵型前面,当面飞来至少五支箭,躲过三支,磕飞两支,单骑已进入狗儿河正中央。
邓绍煜大惊,放弃兜圈,与中军一同向东,五对一,蒙古人刹那落了下风。
宋世恩头顶箭如飞蝗,双手持刀,如战神降临,刀影舞得密不透风,一头冲进蒙古人的前队,左劈右砍,拉出两条血路。
杀了七八人,蒙古人调整完阵型,飞奔而去。身后的亲兵轰隆隆奔到身边,把他围起来。
“撤!”
趟过河面,看到裹挟在阵中的李家姑侄,把手中的首级扔给李铭诚,“给监军一份大礼。”片刻未停擦肩而过,后面的亲兵又扔给姑侄两人四五个,哈哈大笑着返回。
七千人返回车步营后阵,蓟镇和辽东的骑兵顶到了前面。
“来人!邓绍煜、朱鼎臣、赛云杖二十,立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