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需要公平,需要吃干饭,吃鱼,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们这个公平!”江澄放下手中的沥泉枪,如果是在平时,以这小偷的行为当然达不到死刑的地步,但乱世需用重典,为了避免更多此类的情况,江澄也只能将其施以重刑,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是眼下他也不再需要其威慑众人。
信步走到三兄弟等北方难民人的面前,三人见到江澄赤手空拳,而且柱着根木棍当做拐杖,本是绷紧了的身体就又放下心来,只要江澄不带着那句悬挂着尸体的长枪来,他们都不会太过担心。
“你怎么给!”老二似乎又是这三人的灵魂。看着只离他们不到一丈距离的江澄,仰着脸问道。
“不是我给你们,是要你们自己来争取。”江澄答道,知道这些人不明白,便继续问道,“你们这些天的稀饭,是谁给你们的粮食。”
“是你!”老二有心否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认,他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不知道或者说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那么下一顿他们必然面临无米下锅的状况。
“不是我,”江澄头一摇,看着后方,厉声喝道,“是他们,是被你们打死了亲人的他们!”
江澄这话没有撒谎,给北方难民的粮食正是从饶州难民手中征讨来的,或者准确来说也不是他们的,而是那些死去的饶州民众家中受刮来的。以及从他们的稻田中收取来的。
虽然不是眼前这群难民的,但是作为死去民众的亲人,朋友,他们确实对于这些粮食拥有所有权的。但是在经过王馨颖劝说之下,这些人都放弃了这些粮食,无偿地捐献给了饶州官府。或者说是捐献给了江澄。
三兄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所以你们想要得到公平,就先将这些粮食还给他们,而且以后饶州这边也不会提供给你们一粒粮食!”
“这怎么行,”一直没说话的老三开口了,从他们逃难开始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从他们家乡带出来的粮食早就吃光,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大部分的日子都在乞讨,或者上山摘些野果,但是往往收获都是极少。更多的时间都是忍饥挨饿。乞讨对方的官府不要说给他们粮食,往往是一见到他们的踪迹便派出军队进行无情的绞杀。
他们的很多老乡没有死在元军手上,也没有死在逃难的途中,反倒是死在了宋朝军队的屠刀之下。
“这就不行了,”江澄冷笑,看了看北方难民,“你们说行不行?”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很多人都是被人鼓动了,现在江澄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们明白了他们要求确实太过份。
江澄见众人不语,便继续说道,“他们是不是每餐都是这样,每户也都是这样?”
“开口啊!”见北方人不说话,江澄大喝一声,不少人被他这一厉喝声吓得连连后退。
“这,这!”老三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老二补充道,“这些我们还真不清楚,不过昨天我是看见了他们很多人都是和我们一样吃稀饭的!”
江澄便又把目光看向了饶州难民,“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和北方这边山穷水尽不一样,饶州难民因为受兵灾的时间还短,加上饶州本身属于富裕地带,虽说死的人比北方更多,但是活下来的人相对于北方难民而言还是稍微富裕那么一点,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王馨颖这样地地主阶级。
甚至于还有些人家是没有受到任何破坏的,只是担心元军再次攻进饶州,这便准备和江澄等人一起逃难。
因此在吃饭这问题上虽然也要大部分人吃着江澄组织起来的大锅饭,准确来说是大锅粥,但是也有不少人不愿意。干脆在河边筑起简单的厨房,自己动手。对于这些,江澄自然不好过问。
正因为这样,江澄才要问他们这个问题。
于是,饶州难民这边便出现了五花八门的回答,吃稀饭的自然是大多数,但是也有吃鱼的,同时还有吃鸡,吃猪狗鸭等家禽不一而足。
这也是因为江澄下了命令,大家这是去逃难,真带这些家禽,不但影响速度,而且这些动物大都不卫生,到时候人多口杂,如果一旦出现传染性地疾病,怕是所有人都会被传染上。
唯一被允许带上路的动物是牛,作为农业生产最重要的劳力,牛在这个朝代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
因此,这几天饶州难民营这边显得极为的热闹。在伙食方面比起北方这边自然强上太多。
“你们怎么说?”江澄又看向了三兄弟这边。
“我们,我们,”这次就连老二都无话可说了,但大家都是逃难的,只是他们在离家前显得匆匆忙忙,除了人之外,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反倒是饶州这边,因为有了江澄的带头,大家都有了个准备的时间,说是逃难,但似乎更像是在迁移。
不过,在这方面他又能说什么,和他们相比,饶州人是不幸的,整个饶州府城的人口十不存一,饶州府城更是成为了一座彻彻底底的死城。但是饶州活下来的人又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