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太后的心思,江蔚晚并不点破。
确实她还真的无法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太后把她的想法拿得很准。
敛去混乱的情绪,江蔚晚撇一眼真情流露的太后,深深闭了闭眼眸,旋即睁开,云淡风轻地颔首。
“那希望太后能管好她。”
话锋一转,江蔚晚浅然一笑,娥眉微微一扬。
“太后,张瑶瑶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看好了。”
“蔚晚。”太后似乎听出她的不满,哽咽着说道:“你心里在怪哀家吧?”
“不。”江蔚晚轻轻摇头,“太后为了皇嗣做出这样的让步,无可厚非。”
说着她眸光微暗,朝太后自嘲一笑。
“太后错就错在,把自己的私欲建在臣女的痛苦上。”
“蔚晚!”太后面色唰得下白了,咬着脱皮的唇角,艰难地挤出话来。
“哀家对不住你,你就当哀家欠你一次人情。”
江蔚晚不想听她说那么有的没的借口。
豁然起身,她朝太后轻轻曲腿告退。
“张瑶瑶的事情,臣女已经知道了,您没必要自责,臣女也不会怪您。”
“蔚晚!”太后慌得要去抓她的手。
江蔚晚灵巧的避开,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张瑶瑶那个女人,她想着就恶心。
现在太后要放张瑶瑶出来,她还真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怀着孩子的女人最可怜了。
即便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普罗大众也能让她活到把孩子生下来。
“太后,臣女先行告退了。”
语罢,江蔚晚没给太后一点机会,翩然而去。
裹上斗篷,江蔚晚带着青梅出了偏殿。
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地下,没一丝要停的意思。
长乐公主等人仍旧跪在雪地之中,她们已经成了雪人了,浑身白花花的,四肢僵硬,麻木了。
她们都是娇贵的公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苦,有些人直接晕倒在地,犹如一条冻僵的狗趴在雪地里。
看到几位受罚的公主,江蔚晚瞬间明白太后的用意了。
哎……
后宫之中的人还真是交不得心。
出了皇宫,江蔚晚没回王府,而是去了惠仁堂。
而今的惠仁堂已经闻名天下,每日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百姓,甚至是一些达官贵人来看诊。
刚到惠仁堂,一抹倩丽的身影闯入眼帘。
是杨丹青。
她与林逸书关系的发展飞速。
当然在这个时代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即便她们私定终身也没用。
两人现在对彼此都有意思,不过她们还没捅破那层纸,暂时没告诉父母。
不过也快了。
杨丹青朝她眨了眨眼睛。
“今天有空来医馆?”
“嗯,过来瞧瞧。”江蔚晚笑着点头。
医馆里人很多,林逸书在忙碌。
她也不好打扰他,拉着杨丹青到后院品茶聊天。
杨丹青却有了兴趣要出去买金银首饰。
江蔚晚只好陪她去。
两人出了医馆,江蔚晚半路被王府管事拦住,说是萧靖北有事寻她。
回了王府,她匆匆去寻萧靖北。
书斋静谧无声,江蔚晚想到管事之前的话,心下奇怪,大白天的书斋怎么没动静。
这完全不像萧靖北的风格。
外面天寒地冻的。
刚到门口,书斋内扑来暖流,驱走江蔚晚身上的寒意。
缓步走进去,远远地江蔚晚看到俊美无俦的男人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心下困惑,他明明已经睡着了,管事为什么匆匆把她寻回来。
蹑手蹑脚地走进萧靖北,江蔚晚拿起软榻前的锦被给他披上。
现在朝堂上的大事都压在他身上。
每日奏折堆积如山,萧靖北非常忙碌,这几日看奏折看到天亮,累得他够呛的。
给萧靖北披上锦被,江蔚晚余光瞥到一旁他朱砂批过的奏疏。
一行行醒目的字眼跳入眼中,她的心揪紧起来,瞬间好像人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到无法呼吸了。
“北方边境烽火四起,北汉军队肆意强杀掠夺,数万百姓死于非命,北汉国凶残嗜血,毫无人性。”
“北方大雪连绵,大山雪崩,不计其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雪灾造成不计其数的百姓南下,沿路饿殍遍野,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