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当场跪了。
双膝着地,给许辞跪下了。
不是认错,是怕了。
她不是不知道轻重,相反,非常清楚这些事情如果捅出去,她以后就别想在这行业再找到工作。
没准她女儿在学校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她给许辞跪下,痛哭流涕,“我真是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苏姐也给她求情,“她以前没这样的,幸许是这段时间家里有点急,才会拿这些东西出去,我们一定会罚她。”
许辞冷着脸,“罚不罚她是你们的事,但如果这些东西她不赔出来,我会起诉她,录音也会公布出去。”
护工一看求情不成,“豁”一下又从地上站起来,“你拽什么,不就是在城里做一只鸡嘛,你老爹生病了,你一年也不看几回,还不全靠我照顾,拿你几条毛巾,几个喷嘴的怎么了,我没让他死,已经是对他好了。”
还在求情的苏姐,当下黑脸,“你在胡说什么。”
护工却已经被激恼,“我就看不惯她,不就是长个脸皮好看,连亲爹都不管,在这儿跟我吼什么。”
许辞轻蔑地看着她,也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录音,在不断加长。
等护工说完,她转身就走,“等着吃官司吧。”
“许小姐……”
苏姐急着上前,却被许辞关在门外。
她靠着门许久,才把眼泪忍回去,松开掐红的手心。
帐是一定要算,但护工的话也像刀子,一刀刀全戳到了她的心口。
她是该照顾父亲的。
而她现在的工作,又跟她说的有什么区别?
许辞发了狠心,疗养院这边也处理的特别快。
当天就停了护工的工作,并且让她按许辞列的单子,把私吞的物品折合成钱吐出来。
一共两万多块。
不多,但对于连毛巾这样的小便宜都占的护工,已经要了命了。
她还想给许辞闹,被疗养院镇压了下去。
“她手里有那么多录音,随便拿一条出来,就能把告的去坐牢,这些钱也一样要赔。”
护工还要说,苏姐已经提醒她,“想想你女儿。”
在护工这里说好,苏姐又带着疗养院的领导,一起来给许辞赔不是,还要免许爸三个月的疗养费。
但许辞已经不想让他在这里住下去。
只是不在这里住,又要去哪儿?
这个疗养院已经是坪县最好的,其它地方只会比这里更差。
如果去云城倒是可以,可现在许辞又不在云城。
南城更不行,她只在那儿一个月,又何必来回折腾许爸。
正不知怎么办,电话却先响了。
是叶蕴乔。
许辞瞬间像抓到救命稻草,声音都哽咽了,“蕴乔哥……”
叶蕴乔已经到了疗养院门口,“你怎么了,我刚过来,还没找到许爸的病房。”
许辞拿着手机,一路往下跑,在疗养院进来的小路上接到叶蕴乔。
她此时其实特别想抱着谁哭一通。
可叶蕴乔不合适。
许辞很清楚,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更不能给他一丁点的希望,让他受伤。
她忍住所有情绪,连之前的难过都压了下去。
向叶蕴乔展开一个笑脸,“你过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嗯,挺好的,你怎么了,我刚听你声音好像不太对。”
许辞笑了一下,再次把不该有的情绪收拾干净。
“没事,我就是想给我爸换个地方,又不知道换到哪里好。”
许辞没有隐瞒,也没有说的很详细,只简单说这个疗养院的条件不是太好,而且离她有点远。
“坪县又没更好的,所以刚才我有点着急。”
还怕叶蕴乔担心又道:“不过没事,我再想想办法,不行就真把他带去云城好了,等过两个月,许真高考的事定下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