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历历在目,那个疼爱的她的人,此时却只能躺在床上。
许辞擦了擦眼睛,起身拿了床头的毛巾和脸盆。
门口护工看到,连忙说,“早上给他洗过啦,晚上也按你说的会再洗一遍……”
许辞越过她,径直往外面的热水器走。
她打了温热的清水,回来给许爸擦了手、脸,脖子,还有腿脚。
每个周末,许真会过来,许辞请的男护工也会来,给许爸擦澡。
所以,整体来说,还算干净。
但刷牙的时候,许辞闻到许爸口中发一种,特别难闻的气味。
她没吭声,拿着小刷子,棉签,一点点把牙齿缝和舌头上刷干净。
又把包里的清洁口喷拿出来,朝他口里喷了一下。
做完这些洗过手,她才去找护工。
“我爸早上没刷牙吗?”
护工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刷了呀,可是躺着也不吃饭,嘴里总有味道的吧?”
“我记得有给你消毒的口喷对吗?”
护工不说话了。
那东西实在太好用,不但能喷嘴,还能治蚊叮虫咬,气味也好闻。
护工上初中的女儿看到了,说他们班里有人就用这个,一支要好几百,可贵了。
小女孩儿都喜欢往嘴里喷一点,跟人说话的时候都带香味。
所以护工就没舍得再给许爸用,许辞给她寄过来,她就全部拿给自己的女儿了。
现在许辞问到,她当然拿不出来。
许辞也觉得忍够了。
她说话怎样,许辞没那么在乎,只要她能好好照顾许爸,许辞都能容下她。
可现在,有了这样的事。
“你走吧,我会跟疗养院联系,换一个人过来的。”
护工一听就恼了,“你什么意思,我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让我走?”
许辞没给纠缠的机会,当下就给疗养院打了电话。
本来就在内部,没等护工闹起来,疗养院的领工就匆匆赶来。
护工先委屈上了,一看到领工,“哇”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苏姐,这两年你都看到了,我是尽心尽力照顾老许,怎么他女儿一来,就让我走,我干的好好的,我一家四口还指着我这份工生活呢,为什么要让我走。”
苏姐也为难地看着许辞,“许小姐,你不常在这儿,大概不知道,李姐她真的挺不容易的。”
许辞没说话,回到屋内,从许爸床头的棉头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录音笔。
“要听一下吗?”
李姐瞬间就不“嚎”了,两眼瞪着录音笔。
许辞在她想上来抢时,主动递过去,“这录音我手机里都有备份,你要的话给你。”
然后,她把录音打开,当着苏姐和护工的面,调大音量。
里面全是护工的声音,一会儿骂许爸看着就恶心,一会儿骂许辞,在她口中,连学习较好的许真都没幸免。
因为许真学习好,而她女儿却是个学渣,她又忌又恨,骂的更为难听。
许辞在一片骂声里,淡然开口,“这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念在你这两年照顾我爸,都当没听见,任着你胡说。”
护工还当有一线生机,赶紧陪上笑脸,“就是就是,我真的有好好照顾老许的,也就是嘴上犯贱,随便说说,我从没有虐待过他,你妹妹知道的。”
许辞冷笑,“你克扣我爸的用品,连毛巾、都给他换成最次的。”
她把一条掉毛的毛巾扔到护工面前,“我上次买的二十条,是不是都拿回家给你女儿用了?”
不等护工说话,她又道,“照顾我爸是你该做的事,因为我付了你薪水,可骂我们犯贱也是你该做的吗?”
许辞转向苏姐,“她克扣我爸的东西,我会列一张单子出来,按价赔偿,一分钱也不能少。至于骂我们的那些话,我可以交给警察或者媒体,让他们在网上传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