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林挽挽拿着医用酒精和止血绷带走出房间,就看到那个满手是血的人还维持着刚刚她进门后的那个姿势。
手掌上的血流得地板到处都是,衣襟上血迹斑斑,他却像没看到一样,将半个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木椅边上,见她出来,眉宇间甚至扬起一抹得意扬扬。
他就知道她不会不管他。
顾寒霆心情很好,嘴角快要勾到天边。
他张开双臂,想抱她。
“自己消毒下,别让血流得到处都是,弄脏我老师的地板。”
林挽挽掩下看到这一幕心底的悸动,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重新拎过扫帚走出了客厅。
她按下想去帮他消毒的念头。
心里的气没有过去,让他受着吧。
看到林挽挽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顾寒霆的双眸一瞬间涌上寒光,内心烦躁无比。
她还是不爱搭理他。
怕他的血弄脏她老师的地板?
男人修长的手指扯了扯衬衫的领口,双瞳漆黑如夜,里面的戾气快要溢出来。
忽的,他眼神余光瞥到被放在一旁的药物,薄唇又勾起。
口是心非。
她明明还是爱搭理他的。
后院。
铺满鹅卵石的小道旁,栽着各式各样的盆景,高低错落,与那落了一地的金黄色落叶相错交映,给这个在江城郊区的木式隐居处,平添了一番静好之意。
呆在满院子的花草里,林挽挽的心,也静了下来。
她明白为什么陆老回了帝都后,还是没有将院子卖掉了。
比起帝都的热闹非凡,安静的江城更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静谧,无人打扰。与青山为邻,草木为伴,实在是很理想的退休生活。
林挽挽蹲在鹅卵石的小道边,用剪刀认真地给盆景们修修剪剪,将那些烂的枝叶去掉,以免它继续感染到剩下健康的枝条。
少女笑意明媚,重新换上的杏色棉裙在阳光底下似闪着光,显得她皮肤更加白皙,花草葱茏中,她暖而明亮。
顾寒霆站在院子的入口处,直勾勾地盯着林挽挽看,眼眸深邃,喉咙轻滚,却发现干涩得不行。
他长腿迈向她。
“一旁坐着。”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剪刀,在她刚刚准备修剪的那条烂掉的枝条上,毫不犹豫地咔擦剪掉。
下手一点没有留情,但又是只修剪坏的枝叶,好的叶子一点也没有碰到。
此时,在帝都呼风唤雨的男人正蹲在鹅卵石的小道上,认命似地给盆景剪修着坏的叶子,一贯寒戾的俊容上,带上了几丝认真。
阿霆的睫毛好长,长到她想摸一下。
林挽挽看着旁边蹲在地上的人,心底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个想法,手刚伸出来,又触电似的收回去。
她是不是变态,还在生他的气,她想的这是什么东西?
林挽挽嘴角僵硬了几分,抓起一旁的浇花壶,站起身来,给一旁已经修剪过的盆景浇水。
看到一旁衣襟上的血迹斑斑,她心底涌上复杂,思绪万千。
“你怎么不换件干净的衣服?”
止血的绷带也没有用。
他抓着剪刀给盆景修剪,被刀刅划破的掌心,血又溢了出来。
“我没带。”
顾寒霆手里的修剪动作不停,如实地回答道。
植入芯片后,他就发了疯一般地开车过来江城找她,哪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他出门,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准备这些生活用品,不过一个电话的事。
只是得不到她的好脸色,他压根就懒得在意外在这些东西,也就没让人送衣服过来。
但现在听到她的问话,他改变主意了。
“我来找你那晚,见屋子里熄灯了,我在车里睡的,所以没有衣服换。”
“咔擦—”
顾寒霆淡淡的语气传来,似不在意般,手里的剪刀又剪下一条坏掉的枝条。
在车里睡的?
林挽挽皱着眉头。
“车就停在院子门口,晚上我回去车上睡,衣服不用换,血腥味我闻惯了。”
似毫不在意那般,一片烂掉的叶子又被顾寒霆剪下。
淡淡的嗓音里,再无嚣张跋扈。
“随你。”
林挽挽看到映入眼帘的衬衫遍是血迹,大掌的血又开始向外冒,正在修剪枝条的人却充耳不闻,她的心没由来得涌上一股烦躁。
手里的花草是再也浇不下去了,她将浇花壶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提脚离开。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顾寒霆的俊容上一片阴沉,哪还有那淡淡的嗓音里,半分不在意的样子。
她连他在车上睡都不管了。
顾寒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琢磨着一会再往哪里捅几刀比较好。
“客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