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康命新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但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康命新哪怕只有一成的利润,他也是赚的!
毕竟越河县终究只是一个县城,若是换成了松江府这样的大府城,他们定价还能再高一点,客人还能再多一点!
也就是陆子吟赚钱的手段不止于此,不然换个人来,也不会如此便宜康命新。
当然,陆子吟也是看在康命新这人确实不错的份上,这才愿意在赚钱的基础上,拉对方一把。
“陆大人,咱们言归正传。”康命新见自己第一个来意已经得到了满意答复后,便话锋一转,正色道:
“据可靠消息,七天前浙东文家的一支三十余条船的商队,在东海一百多里外的珠岛近岸被倭寇伏击,击沉了十二条船,二十条装满瓷器、丝绸等贵重物品的商船所俘获……”
“而五天前,徽州李家的商船亦遭受了倭寇袭击,货物与伙计共损失高达五十万两银子……”
“三天前……”
“昨日……”
“打住。”
陆子吟叫停了康命新的念叨,慢条斯理道:“老康啊,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这里都不是外人。”
康命新闻言一愣,随后点点头:“既然陆大人都这
么说了,那我便直说了,现在外面丝绸都因为缺货,都快涨到十两一匹了,咱们此时若是抛售,足足可以赚两倍之多......”
“这才哪到哪?”陆子吟淡定的喝了口茶,轻笑道:“再等等,别说两倍,就是三倍四倍五倍,亦能赚回来!”
康命新连连摇头:“陆大人,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再过一段时间,桑蚕又要开始吐丝了,到时候他们加班加点,也不是不能赶制一批丝绸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难道会不知道吗?”陆子吟笑了,只见他瞳孔深邃,语气幽长道:“老康你怎么就能确定,今年的桑蚕吐的蚕丝能制作丝绸呢?”
“您什么意思?”康命新神情一变,难不成陆子吟真就神到连这个事情都预算到了吗?
桑蚕难养,尤其是一旦春夏两季有变,桑蚕非但不会吐丝,甚至会成批的绝食死亡,这是从古至今都难以解决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丝绸价格居高不下的道理。
听陆子吟的意思,莫非对方已经推测出,今天夏天气温必定比往年要高上不止数筹,不然对方凭什么肯定,桑蚕会吐不出丝了?
可陆子吟小小年纪,竟学会了那武侯的望天之术?
康命新觉得不
寒而栗的同时,也对陆子吟未来的前途,有了更深层次的看法。
康命新甚至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紧陆子吟的脚步,说不定他们康家也会因为自己,而逐渐超过其他徽商家族!
陆子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康命新浮想连连,他只是神秘一笑,仿佛稳操胜券一般:“老康,咱们且拭目以待便是!”
等康命新一脸兴奋,且对未来跃跃欲试的走后不久,张居正将张胜之悄悄拉至一旁,询问道:“刚才老师和康叔父所谈的丝绸生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是因为张居正和自己同姓张,再加上同样拜入陆子吟门下的缘故,张胜之对他也不隐瞒,而是将陆子吟放在明面上的丝绸生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张居正。
后者听完这段事情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居正没想到自家老师不仅在文学造诣方面成绩斐然,就连商贾之道都十分精通。
“看来自己遇见老师,是一个明智之选。”未来的张首辅握紧双拳,眼中放光道。
“叔大,你过来。”
晚饭后,陆子吟单独留下张居正,将其领进自家厢房一角。
张居正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不知道陆子吟让他来干什么,直到他看见
陆子吟已经走到案桌后,摊开一垒宣纸,并拿起毛笔之后,他立马反应过来,主动上前研磨。
“老师,您是不是......”
张居正有些激动,陆子吟连忙伸手叫停:“先说好,这些东西你看可以,千万别让浮山或者其他人看见了。”
“老师,这是为什么?浮山兄又不是外人。”张居正疑惑道。
陆子吟心想,正是因为浮山不是外人,他才不想折磨对方,若不是你天天问自己知识,自己疲于应对,也不会让这个大杀器提前数百年问世。
反正自己和张居正相比,后者才是真正的学霸,想来对方也不会因为这点知识,就再也成不了权臣名相了。
一念至此,陆子吟用笔沾墨,用仿宋颜体在宣纸上即兴挥毫出两个大字:
《格物》!
“格......物?”
张居正心中一阵,难不成自己老师还是心学门徒?
可紧接着,张居正便发现不对劲了。
重量一词他能理解,可“质量”又是什么?
还有“力”不就是力量、力气的意思吗?怎么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