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艳阳天。
陆子吟闲来无事,正在后衙大树下纳凉小憩。
左右两旁是如同门神一样的张居正和张胜之,这俩兄弟一人给陆子吟摇扇,一人则给他捶腿。
嗯,摇扇的是张居正,因为他忽然发现,在厚脸皮这个学问上,他完全不是他浮山兄的对手。
摇扇或者说是给陆子吟端茶倒水,张居正都自忖自己毫无心理负担,毕竟在古代天地君亲师,老师亦是师傅,算半个爹的。
伺候伺候对方,也没什么。
不过这都是需要时间适应的。
让他现在像个小厮、仆从一样去给陆子吟捶腿,他是真的办不到。
即便张居正现在和张胜之一样,有求于陆子吟,但他还是办不到。
“好了,好了,别献殷勤了。”陆子吟作势要踹张胜之一脚,后者连忙嬉皮笑脸的原地一蹦,站起身道:“这么说,老师是答应我们了?”
陆子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留着假,是为了和你师娘回家省情的!不是为了和你们去南京参加什么狗屁诗社词会的!”
“可老师若不去,那诗社词会,岂不是黯然无色也?”张胜之“谄媚”道。
就连张居正也点头说道:“老师,
浮山兄说得对,若是没有您这位当代大明诗首前去,那诗社词会必定是小打小闹,徒增笑耳矣。”
陆子吟一阵无语,诗首?这特娘的什么名号?
怎么这么像假冒伪劣产品?
再说了,谁那个王八蛋把老子会作诗的事情传出去的?
我什么事后说我会作诗了?
陆子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不会去,你们也别想着去!”
“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和诗词有毛线关系?”
“我对诗词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对诗词一窍不通,还能写那么多情诗情词来?
通过张胜之为渠道,阅读了陆子吟写给顾横波以及鱼可沁的诸多情诗后,张胜之对陆子吟的“低调”行为,大为震动。
在张居正看开,他又在自己的老师身上,学到了名为“谦虚”的品格。
而张胜之就没想那么多,跟在陆子吟身边至少两个月了,前者对后者说不上非常了解,但也绝对不是张居正这样,什么都不了解的存在。
张胜之深知,陆子吟不想去无非就是那么几点,懒和怕麻烦,怕出名。
所以张胜之就没打算一鼓作气的让陆子吟答应下来。
反正他近乎
天天待在陆子吟身边,只要他日复日一日的暖磨硬泡,张胜之觉得,他家老师迟早会答应他请求的。
再不济,他也可以去讨好师娘!
尚不知张胜之心中想法的陆子吟不由仰起头打了个哈欠,恰巧看见后衙院内月亮门处,陆成正带着康命新徐徐走来。
眼见康命新带来的长随手中,拿满了补品与各式名贵胭脂,陆子吟不由失笑道:“老康,你这是准备改行了?”
“瞧陆大人说的,这是给您,和您夫人送的礼。”康命新在远处爽朗一笑,旋即令身边长随,将礼品递给陆成,自己则向陆子吟走去。
陆子吟望向张居正,大声道:“叔大,你说这老康算不算当众行贿?”
张居正闻言一愣,竟真的低头深思起来,一直等到康命新走近后,他才颇为认真道:“应该不算,只是熟人间的礼尚往来。”
连未来的权臣名相都这么说了,那陆子吟还有什么心理负担,马上就让张居正沏壶茶,招待康命新。
同时陆子吟还笑着轻踹了张胜之小腿一脚,笑骂道:“你康叔父来了,也不端着马扎请他落座。”
张胜之连忙醒悟过来,屁颠屁颠的就去照做了。
康命新好歹也是
举人出身,一个秀才伺候他落座,他还是挺心安理得的。
毕竟往小了说,康命新和张胜之的父亲与伯父张俊来,都很熟络,张胜之就是他的晚辈。
至于那剑眉星目,气宇不凡的张居正被陆子吟安排前去端茶倒水了,倒是让他显得有些错愕,不由在坐下马扎之前,凑到陆子吟身边轻声问道:“这是您新招的小厮吗?”
“康叔父,那是张叔大啊。”张胜之翻了个白眼,哪家县令这么牛逼,让两个秀才公当小厮长随。
“侄儿和叔大一起,拜了陆大人为老师。”
“嗯,他就是你伯父常提前的,从江陵来的张叔大?”康命新大吃一惊,心说陆知县不愧是陆知县,人家才来越河县几天,就将其收为麾下令其折服了。
“不说这些了。”陆子吟摆了摆手,显然并无显摆之意,他看了一眼康命新,似笑非笑道:“想来老康你今天不是单纯的来送礼吧?”
“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求于人,必先礼下于人的道理,陆子吟可是非常明白的。
“和陆大人说话,就是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