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陈大山已经跟傅多美说过了。
但是,傅多美从陆南枝的口中再听一遍,却比第一次听的还生气,愤恨。
陆南枝抬手捋一下傅多美的衣领,又在她肩头上弹了弹莫须有的灰尘。
“我跟你说这个是要你明白,你哥是个特别理智,且是非分明的人。不会因为你是她妹妹就罔顾事实。所以好心奉劝一句,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不要最后挑拨不成,反而害的你们兄妹都做不成了。”
傅多美看着陆南枝唇角的笑意浅浅,眼底浮起一层红血色。再看泼辣的母亲成了病猫,无赖的哥哥被打成猪头,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傅向北是个发起火来到六亲不认的人,而陆南枝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时和陆南枝硬刚,只想靠兄妹情谊来扳倒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傅多美双拳紧握,闭上眼睛很用力很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
老师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能屈能伸,谋取后动,才是自己现在应该做的。
再睁开眼睛,傅多美眼底的红血丝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一抹似笑非笑。
“多谢嫂嫂提醒,多美记住了。”
陆南枝唇角笑意不减,眼底却是微微眯起半毫。
这个傅多美,年岁不大,心机深沉。自己只是轻轻一试,便试出她的敏觉和隐忍,和苗乡花比,绝对是青出于蓝。
如果苗乡花知道‘隐忍’二字,不去招惹牛牛和妮妮,她和她儿子也就不会遭遇今日的降维打击了。
傅向北踢开没有价值的赵多财,转身往病床边走来。从床尾拎起刚缓过来的苗乡花,一把推到床头。
“你儿子,说你早在我爹还活着的时候就和二驴子搞在一起了。那我是不是能这样假设,我爹的尸首在山窝里风吹日山晒雨淋十几天,也有你苗乡花的一份功劳?”
苗乡花脸上瞬间毫无血色,三角眼瞪起老大,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儿……我儿子是被你打的迷糊,他胡说的。”
苗乡花摆着手解释,哆哆嗦嗦的从床头站起来,忽然抬手发狠的推向陆南枝。傅向北下意识的伸手去抱住媳妇儿,而苗乡花却在这空隙趁机跑了。
四十七八快五十岁的女人,闪跑逃命的速度,简直比十七八的小伙子还快。而赵多财早在傅向北的脚离开他头的下一瞬间,就起身跑了。
傅向北上下打量陆南枝,担心的双手从陆南枝的胳膊捋到手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
陆南枝摇头,又扯着傅向北的胳膊左右看看。
“你呢?也还好吧。”
傅向北点一下头,然后转身看向门外。
忽地,胳膊上多了一只手。傅向北低头,见是妹妹扯住了他,妹妹的眼睛红红的,还带着哭腔。
“哥,我错了,我不该去扮鬼吓唬嫂嫂的。但那并不是我本意,是我娘逼我去的。哥啊,你是知道的。我娘泼辣又心狠,我要是不会她会打死我的。”
傅向北之前就怀疑,妹妹半夜装鬼去吓唬陆南枝是不是被逼的。毕竟,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量。
“哥哥,我娘说,嫂嫂招呼村民都欺负到她家门口了,最后还被村里撵走。这口气不出是肯定不行。
她要我扮鬼去吓嫂嫂,说吓死了是神不知鬼不觉,吓傻了疯了也是极好的。而就算事情败露,哥哥念着我们兄妹情深,也定不会重罚我的。哥哥,我好后悔啊,怎么就听了娘的话啊。”
傅多美说到最后,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那自责悲切的模样,陆南枝看了都要信以为真了,更别说是傅向北了。
陆南枝转头,眼不见为净。
她看看少了苗乡花和狗儿子的病房,又看看病床上坐的哭唧唧的傅多美,忽然心道一声,坏了!
那娘俩跑路,不是想将傅多美扔给傅向北?
果不其然,苗乡花和赵多财回到三宝村,慌慌的收拾了一些要紧东西,离开后就再没了消息。而卫生所,他们也再没回去。
夜里,傅向北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陆南枝心疼,便挪过去往傅向北的怀里靠了靠。
“苗乡花逃走的那一瞬间,你就算顾着我,也完全可以拦住她,对不对?”
傅向北听到媳妇话里的肯定,只好承认:“是,我可以拦住她。但我很清楚,自己那时候在气头上,拦住她的下场很有可能是忍不住出手要她的命。”
陆南枝手指轻轻摸上傅向北的面颊。
“苗乡花没有害死爹。很大可能是和二驴子一起隐瞒,故意拖延找到爹的时间。这个道德上会受到谴责,但法律上没有罪。再者,她毕竟是你妹的娘。你再是生气,也不可能当着你妹面要了她娘的命。”
傅向北捉住媳妇的手,长长叹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陆南枝又往傅向北的怀里靠了靠,小声。
“向北,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