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一多,其结果可想而知了。哥哥的那几房姬妾隔三差五地生事,文姜岂能不知?但这终归是男女之事,不是文姜能为诸儿筹谋的。况且文姜对这男女情事也从未涉猎,故而能避则避,不能避还是要避的。
诸儿爱妹之心,人尽皆知。所以,没什么兴致去品评那些只知男女情爱、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哪怕远远望着文姜清新脱俗,孑然独立,也足以让其忘却这凡尘俗世的纷扰。
前些日子,父君还在问他文姜为何不来找他了。诸儿不愿直说文姜是因为大姐的事,仍然耿耿于心。只推拖说是及笄之礼太忙。但及笄之礼之后又该如何解释?诸儿是不想伤了老父的心,但文姜的性子倔,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她不能相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哥哥,你又出神了!”文姜叹气道。感觉到诸儿的心不在焉,她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有时候,文姜也挺恼哥哥的。跟哥哥说话,总是不尽兴,不想跟那个人。此时,文姜想到了那个高个儿管仲。这几次相会,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好像跟他说话,总不费劲。
“呵呵!”诸儿笑得尴尬,这娶妻之事,他是无所谓的。反正除了文姜能入他的眼,其她的女人不过是件摆设。需要时擦洗一下,不用了就放进匣中。这男人不同女人,毕竟在俗世纷争中沉浮久了,内心也就冷情了许多。何况像他这般身份的,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比起文姜来,肯定还是妹妹真。
“哥哥!一说娶妻,你就这样!”文姜无奈叹气。
“哈哈!若是文姜挂怀为兄娶妻一事,就替为兄找一位比文姜更好的绝代佳人!”诸儿开始取笑起妹妹来。
“还要比我好?”文姜摇摇头,一副看诸儿没指望的表情。“我可怜的哥哥,你这下可麻烦了。哎!哎哎!要求太高,可就没指望了”
“对啊!哥哥就没指望这天底下有比文姜更好的女子。所以,早早就放弃了”诸儿假装伤怀之态,情不自禁搂着心爱的文姜说:“文姜啊!这世上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如你这般与世无争,又能关怀他人呢?绝大部分都表里不一,争风吃醋,惹事生非的。要不就痴傻呆萌,无才无德!终归都是些麻烦罢了。”
文姜似懂非懂!倒是她也认同女子心思细腻,气量窄小了点。只是这人都如同那花草,若养花之人都像诸儿这般随性,那草木岂不就会横生枝节了吗?更何况人呢?若宫中只有一盆牡丹还好,但像诸儿这宫中,全被父君塞满了花花草草。自然是枝节蔓布,举足维艰了。但她这哥哥就是不懂如何整理,凡事只想随性。
哎!红颜祸水啊!而兄长此处却是祸水遍布。别说他了,就连自己这个最大的红颜,也是不敢搅和进来的。文姜可怜巴巴地看着哥哥,总归是不放心的。
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哥哥能找到一位得力能干的妻子。可在礼法之下,妻子是男人极为重要的伴侣,有着不可撼动的权威,不是一般女子可以胜任的。故而,很多贵族男人虽姬妾成群,甚至孩儿遍地,也没有谋得一位足以匹配的正妻。
原先,礼法习俗先娶妻,再纳妾。但如今全被这帮男人给绕了过去。有的干脆就连正妻也懒得要了,后宫中全是一群姬妾,美其名曰:夫人。
想到这样的现状,文姜跺了跺脚:“什么世道啊!全乱了套了!”
“怎么了?我的小姜儿又开始愤世嫉俗了?”诸儿看着妹妹孩子气的样子,甚为好笑。
“男人就是虚伪!一方面叫嚷着礼法多重要、多崇高;另一方面又寻思着如何绕过礼法的约束。这叫什么?”文姜没好气地鼓捣着男人们的不是。
“叫什么?”诸儿觉得好笑。妹妹总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
“这叫:知法犯法!”
“说得好!知法犯法。”诸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聪明的小家伙!要是个男儿。哥哥的世子之位,就让于你好了。”
“我才不要呢!”文姜没好气地说:“妹妹才不想周旋在那些臭男人身边呢!”
“哈!哈哈!”诸儿笑得更欢了。除了文姜,这世上恐怕不会有人这般心直口快地跟他说话了吧!
文姜没心思跟哥哥再闲聊下去,将夜宴的事项安排好,也就告辞回宫了。
在回宫的马车上,她仍然不禁感叹:“男人的世界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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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诸儿的悲剧,不仅跟世道有关,更跟他的性情有关。但这不是本节的重点,重点是引出后面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