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如果说刘瑞的到来至于外层的囚犯是无望生活里的有限狂欢, 那么对于刺杀案里的嫌疑犯而言,他的出现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因为跟外面的吃瓜群众相比, 太子的到来至于这些人的下限是具五刑弃市,上限是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
不过外戚与外戚间也是有壁的。
真就是受无妄之灾的贾家立刻清醒过来, 争先恐后地伸出手道“太子明鉴, 太子明鉴啊”
时间真是恐惧的催化剂,进来前还精神气十足的贾家人如今已经眼眶发黑,神神叨叨的半疯模样。
李三如临大敌地挡在刘瑞左侧,试图隔开脏兮兮的枯手。
刘瑞拍了下李三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还疯疯癫癫的贾家人在刘瑞靠近后反而缩回抓人的手臂,露出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可否请贾夫人的大兄与阿父出来说话”刘瑞扫了眼同样狼狈的女眷, 继续说道“把贾家的旁系女眷都转移到内官狱吧”
刘瑞醒后,刘启便把其他的儿子从内官狱里提溜出来,将其软禁在京中的藩王官邸里,正好给诏狱的轻刑犯人腾出空间, 顺带进行分开审讯。
狱吏知道现在是太子当家,所以把贾姬的阿父和大兄请出来前还特意让其收拾一番,至少让人体体面面地与太子交谈。
“小民让您见笑了。”进诏狱前已被剥夺所有官职的贾父努力不在刘瑞面前露怯, 但是近日跌入泥潭的遭遇还是给他留下阴影“不知太子前来, 是要送我们上路, 还是”
贾父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刘瑞就先笑道“如果是送你上路,那就该贾夫人来。毕竟是与父皇过了二十年的夫人,自然能来送送二位。”
开口就被对方打脸的贾父狼狈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时也怕刚才的话让太子发怒。
“阿父近日受惊甚多,若有不得体的地方,还望太子见谅。”幸而这时,贾姬的大兄起身告罪“阿父老矣,早已不管儿孙之事,还请太子不要嫌弃小民嘴笨。”
刘瑞瞧着贾姬的大兄,突然想起自己那个被骂刁滑的兄弟刘彭祖。
啧这位也是给大汉财政做出“卓越贡献”的人。
不知为何,大汉就和后世的大明一样,身体好的藩王都和种猪一样,生崽都是成批成批的下,唯独大宗那儿稀稀拉拉的只有小猫两只。
难道是关中的风水不好
可是明朝搬到北京了也没见着风水好到哪儿去。
而且还有宋朝的那些遭天谴的做对比
“既然你说万事问你,那孤也不拐弯抹角了。”刘瑞停下脑子里的奇怪联想,回归正事道“孤在调查淮南翁主刘陵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知公可为我解惑。”
“殿下请问。”
“清查淮南王在关中的资产时,廷尉捉到一只硕鼠,据说勒索了淮南翁主一千金,最后顺腾摸瓜到贾家头上。”刘瑞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狱吏便递上供词与清渣的流程记录“那人也是极为谨慎,将勒索的黄金藏在贾家墓地里,导致咱对贾氏先祖多有冒犯。”
轰
得知廷尉挖了自家祖坟的贾父气得两眼一番,直愣愣地摔倒在地。
“阿父”
刘瑞示意狱卒把贾父带下去歇息,然后按下想要离开的贾姬大兄“孤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离开做什么。”
贾姬的大兄身形一僵,笑容那是肉眼可见的勉强了许多“为人子见阿父难受,自然要近身服侍。”
“是吗”刘瑞本想阴阳怪气一番,但又想到这人还有诸多用处,所以在其忐忑不安地坐下后凶形毕露“如此孝顺的公让家仆把勒索的黄金藏到自家的祖坟里,也是想着世人皆敬鬼神之说,所以不会动人祖坟吧”
瞧着贾姬大兄几乎裂开的表情,刘瑞也是十分愉悦道“你可真是重新定义孝顺一词。”
轮到自己的脑子发懵的贾姬大兄张了张嘴,直到有虫黏在他那干燥的舌苔上,他才被那口腔里的恶心感拉回神智,然后对上刘瑞的笑脸,以及周围的鄙夷目光“污蔑,这些都是小人对我的污蔑。”
勒索宗室撅了祖坟。
别说是撸成白神的贾姬大兄,就是丞相来了也得认栽。
“是吗”刘瑞问道“贾夫人受宠多年,膝下还有皇子傍身。”
“贾家总不会连请人看墓的钱都出不起吧”
别说是还没没落的贾家,就是已经没落的慎家也干不出让祖坟无人看管的事。况且一个大家族里这么多人,就算请不起外人看坟,也能丢个自己人去坟边守着。
说一千道一万,不还是谎言难圆,所以开始口不择言嘛
“既然贾家如此艰难,那孤也得告知父皇,免得贾夫人与两位皇兄受此牵连,平白落下冷酷无情的名声。”
说是替贾家分忧,但这匕首都不拿张地图遮掩一二。
“还有,淮南翁主查出自己丢了一千金,其家仆表示被贾家人勒索六百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