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濞耳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田禄伯,突然笑道:“爱卿想的极为周到。”
明明是极为温和的语气,但是了解刘濞的人都从中听出丝不寒而栗的味道:“那依卿所见,该由谁带兵攻打武关。”
“如若大王不弃,臣愿领兵攻打武关。”田禄伯知道刘濞身边都是什么货色,所以出于自己不被坑死而主动请缨。
刘濞打量着田禄伯,后者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额上流下一滴冷汗。
“你可真是忠心啊!”刘濞没有答应,而是不咸不淡道:“只是这忠心到底是忠心于孤,还是忠心于朝廷。”
这种轻描淡写的诛心之语让田禄伯大惊失色:“大王这是何意啊!”
事态紧急,他居然不想着怎么反败为胜,而是把心思放在折腾属下上。
站在田禄伯身后的桓将军皱了下眉头,感叹这刘濞真不是做大事的人。
“没什么,只是想起些前程往事罢了。”刘濞面对田禄伯的质问依旧是不急不徐道:“武关到底有太仆刘舍带着十多万精兵把手……如若我们大举进攻,武关,有可能被守株待兔的周亚夫截断后路,从而形成包抄之势。”
刘濞的话没说完,刘驹便赶紧奉承道:“父王神算,岂是旁人能够比拟的。”
说罢他还瞥了眼没有起身的田禄伯,故意道:“况且武关后还有多个关卡由南军重兵把守。”
“咱们要是不管不顾地撞死在武关上,关中地援军肯定会与周亚夫的大军一起赶到。”
“那时咱们可就危险了。”
“所以臣才提议速战速决,最好是轻装上阵……”
“呵!轻装上阵。”刘濞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般骂道:“吴国多步兵,而关中的马政养了上万骑兵。你两条腿的难道跑得赢四条腿骂?居然还说速战速决。”
田禄伯的嘴唇蠕动了下,终究是没多说什么。
他身后的桓将军见状,也是不忍老上司被如此侮辱,于是上前抱拳道:“大王如若不攻打武关,那便得将注意力放到洛阳武库上。”
“可采高祖之谋,以淮南王为人质逼迫淮南王丞相张释之开城放人,然后占据洛阳武库与附近的敖仓,如此可逼迫郦寄掉头支援洛阳守军,使得赵王与齐系诸王有喘息之机。”不得不说,相较于田禄伯的建议,桓将军的话更符合刘濞的心意:“而大王可在郦寄转头后与齐系诸王和赵王包夹郦寄,从而卸掉关中的一条胳膊。”
桓将军见刘濞父子露出欣赏之意,于是受到鼓舞继续说道:“只是咱们攻入洛阳的途中极有可能遭遇梁国,彭城郡,以及武关军队的包机,所以臣与田将军的想法一样,务必要速战速决。不要为了占据汝南与颍川而与当地的守军纠缠。”
“否则吾等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一派胡言。”桓将军的话音未落,吴王太子刘驹便冲出来骂道:“尔等贼子,居然陷吾等于绝望之地。”
“父王,您切不可听此子的胡言乱语啊!”刘驹骂完桓将军后转身说道:“淮南王丞相张释之就是关中的一条狗,即便是以淮南王为质让我们过道,也是动着切断我们的粮道,将我们困在河南郡的主意。”
“太子怕是多虑了。”桓将军握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右手亲吻刘驹的脸颊,几乎算得上咬牙切齿道:“洛阳有武库,而且距离敖仓甚近。只要我们拿下敖仓,何愁不能抵抗关中的围攻……”
再不济,洛阳的田地又不是摆设,难道还能饿着他们。
“成大事者就得豁得出去。“桓将军还是太年轻了,被刘驹这么一激,直接落了吴王太子的面子,导致刘濞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如若是田禄伯这样的老油条早就跪下请罪了,可偏偏桓将军是个憨憨,继续在那儿发表高见道:“而且为了避免兵力分散和损失过多,沿路最好能绕道就绕道,不要执着于攻陷郡县然后留人驻扎……“
“这根本是一派胡言。”这次不等刘驹发话,某些被刘濞封为将军的门客就发表高见道:“正如太子所言,这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么?可见田将军与桓将军居心不了,意图陷大王于不义……”
“哼!我看他们是被关中收买了才会有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