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充实王庭(代表顺义王的和林王庭),实际上只让他们在和林驻扎了不到三个月,转手就给老师高务实送来了。
额尔德木图这一手其实是一箭双凋,一来是他作为弟子给老师纳投名状,当然也可以看做送礼;二来则是把这些各个小部落的精干武力送出去,使得漠北某些可能还“心怀故主”的人失去闹事的能力。
总之,这批漠北来的蒙古骑兵到了朝鲜战场之后无亲无故,只能按照额尔德木图的命令完全听从明军的指令行事,这使得他们反而成为一支相当可靠的力量。
当然,麻贵觉得额尔德木图毕竟是侯爷的门生,他派来的蒙古骑兵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出现损失,尤其是较大的损失,因此顺水推舟交给了守备汉阳的张万邦——呆在汉阳城里总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除此之外,麻贵觉得把蒙古骑兵交给张万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张万邦由于两次在正面战场硬生生击败了辛爱和炒花,其在蒙古人中可谓威名赫赫——呃,搞不好是凶名赫赫。这一来,也就不怕这些蒙古骑兵不服管教,闹出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来,简直一举多得。
言归正传,权栗在上疏狂喷了汉阳负责后勤补给的官员一通之后,似乎终于得到比较充足的补给,开始正儿八经朝元山以南行军而去。不久他便得到消息,说努尔哈赤部已经奉命从咸兴南下,抵达了元山附近。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权栗立刻命令努尔哈赤绕过元山继续南进,并和他在高山会合——高山是一处地名,大致上在元山与淮阳的中间位置。
两日后,权栗收到努尔哈赤的回信,信中努尔哈赤表示说自己已经获悉倭寇锅岛胜茂部早就过了高山,现在都已经到达淮阳了,故其所部没必要在高山耽误,应该直接奔赴淮阳作战。
权栗大怒,再次重复军令,让努尔哈赤率领所部在高山等候,不得擅自南下。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加快了行军速度,看起来是希望堵住努尔哈赤擅自南下的路。
谁料这次偏偏又出现了意外,就在他再次下令给努尔哈赤的次日,董一元来信表示他已经休整完毕,正式接管东路军指挥权。
与此同时,董一元在信中认可了努尔哈赤所谓直奔淮阳的计划,并且要求权栗所部同样不必在高山停驻,也应该直奔淮阳。还表示他自己所部也在往南疾行,会与权栗、努尔哈赤在淮阳会师。
权栗知道自己此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董一元根本按捺不住,或者说顶不住政治压力,必须尽快将功折罪,因此才要求三部全去淮阳,这是想继续围攻锅岛胜茂,把淮阳之战当成咸兴之战来打。
权栗立刻回信董一元,“言辞恳切”地说自己所部因为是临时出征,各方准备工作都欠完备,后勤保障也不牢靠,所以才制定计划要在高山暂时停驻。这么做的目的是等待后续补给到位,然后再对淮阳发动雷霆一击。
董一元接信冷笑不已。你朝鲜官军有几斤几两谁还不知道吗?你们他娘的最开始被倭寇了个落花流水说是因为毫无准备,好,就当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前次停战之后你们他娘的又准备了几年,结果如何啊?倭寇大军一到,你们还不是和壬辰年一样被人家撵鸡赶狗一般打得哇哇叫,三下两下就又丢了半壁江山吗?
就这,你还好意思说等你补给之后就对淮阳发动雷霆一击?哈,哪来的脸称“雷霆”啊,放屁还差不多!
再说了,人家锅岛胜茂急着南逃,他在淮阳根本不可能久留,如今暂时停驻淮阳明显是因为此前从咸兴撤得过于仓皇,携带的粮草等物资不足。等他在淮阳大肆收刮完毕,一定会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你那“雷霆一击”怕不是打算对淮阳城里的朝鲜百姓用吧?
在这样的判断下,董一元严词拒绝了权栗的提议,强调兵贵神速,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追杀锅岛胜茂部,并表示朝鲜军打仗一塌湖涂也就算了,如果连行军都赶不上趟,那还不如直接裁撤掉算了,以免浪费军粮——反正汉阳朝廷穷得叮当响,要不干脆就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样的说法对于朝鲜军而言自然是巨大的侮辱,权栗当着众将的面也是脸色铁青,当场破口大骂,说你董一元自己不也是个败军之将,狂什么狂?朝鲜军众将也都义愤填膺,一个个指责董一元不顾实际军情胡乱指挥。
权栗心头暗喜,知道火候已到,当场表示自己不会服从这一命令,并且火上浇油地道:“既然天兵以为我军对其毫无助益,我等留之何用?不如返回汉阳,请朝廷裁撤好了!”
朝廷现在早就没多少兵了,权栗所部几乎就是朝鲜陆师最后的看家本钱,怎么可能裁撤?众将都深知这一点,因此个个有恃无恐,纷纷鼓噪。
于是,次日一早,权栗所部直接调头,转身又朝汉阳而去了。不过与此同时,权栗还是做戏做全套,一边给汉阳的朝鲜朝廷上疏说明情况、指责董一元蔑视友军,一边又给高务实和麻贵同时去信,也一样是说明情况和指责董一元胡乱指挥。
权栗虽然是走的武举“出道”,但他父亲既然做过领议政,显然可见其家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