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已经不见了武松的身影。
只留下一封信,说如何惭愧错怪了好人,还说要先回郓城县暗查清楚之类的话。
贾瑞见了不由得暗自好笑,武松能查出真像后乖乖的回汴京找他?
那他可就不是武松了。
阎婆惜下了楼来,不见武松的人便问道:“那汉去哪儿了?”
贾瑞道:“有些事先走了,怎的,是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给你当一回马泊六?”
阎婆惜便抱着贾瑞的胳膊撒娇道:“有了达达,谁还稀罕看那些粗汉子一眼?”
贾瑞一脸不解道:“怎的,你不是说你喜欢粗的吗?”
阎婆惜嗔道:“达达你又笑话人家,奴家不依你的。”
说着便拉着贾瑞的胳膊要往楼上去。
贾瑞笑道:“你做什么?我又没说我要追着他去,还怕我饶了你?”
到底拖延了一天,第二天贾瑞才也起身往阳谷县去了。
然而一进了县城贾瑞便觉得有些不对了,街上百姓交头接耳,城中军卒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贾瑞便找了个卖杂货的货郎问道:“敢问哥儿一声,这阳谷县是怎的了?”
那货郎道:“这位官人还不知道?昨儿阳谷县里发生了一起血案!一个好汉杀了许多人!
你可知西门大官人么?全家不知被砍杀了多少人口!连知县相公都被剁了脑袋了!
说是杀人的正是打虎的英雄,武松武都头!”
贾瑞忙问道:“武都头现在如何了?”
货郎道:“可不是在牢里押着呢?听说杀了人之后他也没跑,而就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堆做一堆,又烧香祭拜了一回,便束手就擒了,说是大哥大仇已报。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大伙儿却都敬他是一条好汉!”
贾瑞心里一个大写的草,他想着武松肯定会来杀西门庆,没想到这哥们这么干净利落!
这场血案他自是可以阻挡的,只是贾瑞并没有。
他得让武松也接受一番社会的毒打,不然这哥们还是不能对他五体投地的信服。
贾瑞的计划是武松回来杀了西门庆和王婆两个,到时候自己去求求赵金罗,想个法子好歹把武松给保出来。
谁想到他居然连知县都给杀了,杀官可是等于造反,要诛九族的,这下还能不能救?
总要想法子先见着武松一面再说。
来至县衙,果然许多公人神色紧张的在里头。
杀人犯都被抓住了,贾瑞也不知他们在紧张个什么劲儿,是怕有人来劫牢反狱?
有那节目武松杀完人直接跑了他不香吗?
找到一个牢头贾瑞说明来意,牢头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将手按在刀把上问道:
“你要见武松?你是他什么人?见他做什么?”
贾瑞拍了拍身上示意自己并没有兵器才说道:“我与都头是旧相识,听说他犯了事好歹也要见上一面才好,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能替他跑跑腿不是?”
牢头见贾瑞果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才不耐烦道:
“武松不单差点将西门大官人家灭了们,还杀了知县相公,如今早已枷死丢进死牢里了,只等着州府里来人提去审问呢,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快一边哪儿凉快……”
不等他把话说完,贾瑞已经偷偷将一张十两的钞塞进了牢头手中。
牢头马上表情转了九十度,为难道:“这位公子,不是我有意刁难,实在是……”
又一张钞塞进手里。
又转了九十度后牢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您看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公爷您行个方便,我只给他带些吃食酒水进去,顺便说两句话,您全程在一旁看着,再没有一点差错!”
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后贾瑞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死囚牢。
牢头恐有意外,不敢开门,只让二人隔着栅栏说话。
武松见了贾瑞真是十二分的意外:“怎么恩公找来这里了?”
贾瑞顿足道:“我只以为你会听我的话,暗中查访个明白也就是了。
后来想想实在是放心不下你,第二天便追了过来,果然,一进县城便发现不对头了,一打听,可不是你做下这件案子来了?”
武松哈哈笑了一阵道:“我是无颜再见恩公了,只想着帮大哥报了仇,我再去偿了命,而后下去陪大哥就是了。
我家里爹娘死得早,多亏了大哥这些年卖炊饼来养活我这么大,就如我爹娘一般。
我竟是不懂事,从未让他省心过!
如今大哥死得冤屈,我还能让他死不瞑目吗?我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就罢了!”
“放你娘的屁!”贾瑞骂道:“你以为你杀了人便是英雄了?
你是辜负了你大哥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啊!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临终遗愿还是让你好好过活,将来别让你们伍家绝了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