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宋江终于筹凑够了五千两银子给了阎婆惜。
那边开庭重审,阎婆惜便改了口供,只说那书信是阎婆私造的故意塞进宋江的招文袋中而后再翻出来以此要挟敲诈宋江。
宋江杀阎婆一案最终被定性为阎婆敲诈勒索在先,宋江一怒之下误伤人命。
如此一来不过是普通命案,且苦主也得了赔偿,不十分追诉,捉拿宋江便不是十分要紧的事了。
又过了几天,贾瑞便雇了几辆车,让宋江扮作脚夫,又有宋江的弟弟宋清陪着一行人往北去了。
这一日翻过一座岗子,望见前面有一座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面写着“三碗不过岗”五个大字。
宋江见了笑对贾瑞道:“怎的,这处也是贤弟的生意么?三碗不过岗,好大口气!”
贾瑞笑道:“正好到了饭口,腹中饥饿,咱们便去尝他三碗!”
进了酒店落座,宋江道:“主人家,将你那三碗不过岗的酒筛来与我们吃!再将些菜蔬来佐酒!”
酒家答应一声拿来酒菜碗箸。
宋江吃了一口酒赞道:“这酒倒也有些力气,只是说三碗不过岗终究有些过了。”
酒家笑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可是数一数二的烈酒!初入口时,醇醲好吃,少刻时便倒。”
宋江笑道:“亏你还是个开店的,恁的少见识!我这位兄弟做的酒才是烈酒,你这不值一提!”
酒家只不信,贾瑞便说道:“正好我车上也带着些酒呢,便开一坛来与你吃,咱们比一比如何?”
酒家一脸不屑道:“那小的倒是要长长见识了。”
贾瑞却说道:“你若不信,咱们便赌一场如何?你可是这酒店的东家么?”
酒家道:“小人便是东家,不知公子要赌些什么?”
贾瑞嘿嘿一笑:“若是我的酒比你的这透瓶香烈,你把你这酒店卖与我如何?”
酒家问道:“若是公子输了又怎样?”
贾瑞道:“若是输了,我便将我带着的酒都白送了你!”
宋江听了也笑道:“贤弟,他这酒肆地方偏远,你买它做什么?”
贾瑞小声道:“我想着若是把那阎婆惜安置到这里来岂不省心么?”
宋江听了大为感动,原来贾瑞都是在替自己着想啊!
那酒家却动起了心思。
景阳冈这处人流本就不多,他的酒店也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如今又传闻景阳冈上来了一只大虫,使过往行人越发的少了,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真给这傻子买了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笑道:“公子莫要拿我消遣,你是个过往的客人,要我这官道上的酒店做什么?”
贾瑞道:“我只看好你这店铺的位置,买了你的店铺,你仍负责经营,按时给我报账即可。
我自少不得你的工钱,若是生意好了还给你分红,你道好么?”
酒家一听有这等旱涝保收的好事自然乐意,说道:“那咱们就赌一场,我也尝尝公子的好酒!”
贾瑞便让人拿了一坛酒来,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胜出了。
又商议价格,最终以一千五百贯的价格买下了酒店,当场会钞,皆大欢喜。
贾瑞将酒家叫来说道:“你只管还按着你以前的法子经营,我把这烈酒给你放下一些个。
若是有那能喝的,喝个十几碗透瓶香仍不醉的你便送他一碗烈酒给他吃!”
虽然不明白贾瑞这么做的目的,老板发话了酒家自然满口答应。
宋江却不解其意,问道:“贤弟你这是何苦?要白送人酒吃。”
贾瑞笑道:“公明哥哥不懂,无非是为了给我这英雄醑扬名罢了,这里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为了个口碑。”
吃过饭众人继续往北,因没有了酒的拖累,行得也快了,不过十天便到了沧州横海郡。
贾瑞带人轻车熟路投到柴进庄上,柴进听说贾瑞来了忙迎接出来:“贤弟,一别半年,想杀哥哥了。怎的今日得空前来?”
贾瑞笑道:“哥哥别来无恙?实不相瞒,我今日是带了这位哥哥来投奔你的。”
柴进这才打量了一番黑矮矬的宋江,抱拳道:“不知这位好汉怎么称呼,恕在下眼拙不曾识得真英雄。”
贾瑞便说道:“这位就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宋公明,人称孝义黑三郎的宋江了。”
宋江便陪着一张媚笑的脸一躬到地:“小可宋江久闻柴大官人贤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柴进一听是宋江忙拦住了:“原来你就是宋江!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昨夜灯花爆,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兄来!”
宋江忙道:“宋江不过运城一小吏,怎敢在大官人面前称个贵字?”
柴进便让人接了行礼,左手揽着着贾瑞肩膀,右手拉着宋江请进厅中坐了。
一面让人准备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