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问道:“但说无妨!”
贾瑞道:“杨大哥是条好汉,如今虽然一时窘迫,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大哥若是不嫌弃,小弟的日子倒也颇过得去,大哥不妨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如何?”
杨志却是个好面子的,说道:“无功不受禄,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白吃嚼你的!”
贾瑞道:“呃……杨大哥若这么说,帮我料理料理生意也使得。”
杨志好奇道:“兄弟做些什么营生?”
贾瑞笑道:“不过是酿些酒水卖、还有些女人用的小玩意。也不用杨大哥做什么,只要帮我镇着点场子就是了。”
杨志听了便打心里不乐意心道:“你这是想让我给你看家护院不成?
我杨志也是名门之后,军伍出身,怎么能落得给你一个商贾当家丁护院?”
因说道:“兄弟好意洒家心领了,只是洒家自由惯了,怕是过不惯这种日子。”
贾瑞也不勉强,又说道:“既然杨大哥不肯,那……你这宝刀要卖多少贯?
小弟愿意先替大哥保存,等杨大哥发际了有了钱再找我赎回,如何?”
杨志便觉得贾瑞是在施舍自己,心里更不乐意了,说道:
“不必了,洒家只怕一时半会也没能力赚了银子来赎了。
实不相瞒,洒家是想变卖了宝刀凑些盘缠回故里再谋生路了。”
“行,那就卖给我总行了吧?你卖给谁不是卖?”
杨志道:“小兄弟商贾之家,看你这体格也不是习武之人,要这宝刀用来杀鸡宰羊倒是辱没了这把刀了。我还是另寻买主吧。”
贾瑞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说道:“既然杨制使不肯卖,我也不好强求,来,请喝酒。”
话不投机,酒菜也寡然无味起来,又坐了一会儿杨志便起身抱拳道:
“多谢小兄弟款待,杨志若是来日还能东山再起定百倍奉还,今日还要接着去卖刀,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既然如此,弟也不强留了,杨制使,后会有期。”贾瑞也抱拳回礼。
杨志也不多话,拿了刀就要下楼去。
贾瑞却叫住了:“杨制使且慢,我还有一句话。”
“请讲。”杨志站住了脚却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贾瑞道:“杨制使若是想卖刀,还得往那热闹的地方去才好。
另外,你得吆喝吆喝,不然你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抱着刀往那儿一站,谁知道你是干嘛的?”
“受教了。”杨志抱拳下楼去了。
贾瑞也不多留,会了钞也下楼,远远地跟着杨志去了。
杨志果然往人多的天汉州桥方向走去,来至桥头,依旧怀抱插着草标的宝刀不肯言语,贾瑞只在远处看着也不上前。
看了一会儿,忽听得身边人群一阵骚乱,纷纷避开,原来是一个一身脏臭的醉汉摇晃着朝这边走来。
有人见贾瑞不动还好意劝道:“后生快走,这厮叫没毛大虫牛二,是左近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吃醉了专门惹是生非,你招惹不得!”
“多谢老伯提醒。”贾瑞称谢往一边让了让。
眼看着牛二路过自己身边却并未往杨志方向走去贾瑞不由得急了,喊了一声:“那个牛二!”
牛二便站住了脚,乜斜着一双醉眼看了贾瑞一眼:“你小子喊牛二爷作甚?”
贾瑞也不搭理,而是掏出一张钞来随手摆弄,而后一个失手那钞便落在地上。
牛二一个健步宠了上去一把抢了:“哎嘿嘿!这可是牛二爷捡的!你们大伙都看见了啊!”
贾瑞呵呵一笑:“不过一贯钱就欢喜成这样?”
牛二打了个酒嗝:“你再掉,我还捡!你若不掉,我就往你怀里头去捡!”
说罢就要上手。
“哎,且慢动手!”贾瑞往后退了一步,又从怀里摸出几张纸钞:“今日我身上只有这些了。”
牛二道:“那还不都给牛二爷拿来!”
贾瑞便将手中的钞东一张西一张的丢在地上,牛二忙跟在屁股后面忙着捡。
贾瑞丢完了,看着牛二在一副摇摇晃晃的狼狈样笑道:“你就这么大出息?”
“你什么意思?笑话你牛二爷吗!”牛二将钞胡乱塞进裤裆里说道。
贾瑞道:“我有一笔大生意,你敢不敢做?”
牛二道:“有什么事是我牛二不敢做的?你且说。”
贾瑞朝那边仍在桥头傻站着的杨志点了点下巴:“你看到那个大冤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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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在桥头呆站了半晌扔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
想想方才贾瑞说的话,犹豫了好久终于搁下面子猛的大喊一声:“卖宝刀!上好的宝刀!”
这一嗓子突如其来犹如晴天霹雳吓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桥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差点没掉进河里去。
杨志咬了咬牙,又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