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见贾瑞来了心下欢喜,忙往里头迎:“哎哟哟,公子快往里面请!怎么这几天没来了?师师都想念公子了呢!您说说,来就来呗,又带东西过来!”
说着将贾瑞手中的酒接了过去。
李师师听了也忙迎了出来笑着屈膝问安:“公子来了。”
李妈妈道:“师师陪公子说话,老身去煮茶来。”
贾瑞不由得有些意外,这回这老鸨子怎么这么有眼力见了?
二人坐了,李师师道:“前两天官家来了一回,我便将公子教给我的那几只曲子给官家唱了一回。
官家果然喜欢得不行,尤其是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着实夸了一回呢!”
“呵呵,他喜欢就好。”贾瑞心说宋徽宗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才对。
李师师又说道:“公子下回也不用带酒来了,怪沉的。这烧酒我也给官家尝了,他只说太烈了,吃不惯。你说,这么香醇的美酒,怎么就吃不惯呢?”
贾瑞一笑问道:“确实是太烈了些,许多人都吃不惯。却不知师师姑娘爱不爱吃?”
李师师道:“爱啊!怎么不爱?喝了这个以后再喝其他的酒都觉得寡淡无味了呢!”
贾瑞道:“既然姑娘喜欢,为什么不送?官家不爱吃,只留着咱们两个吃就是了。”
李师师心里欢喜,却轻叹一声道:“公子是大忙人,哪儿有空常来我这里呢?”
贾瑞笑道:“姑娘这里是官家常来的地方,我若来得太频繁了,万一撞上他岂不麻烦?”
李师师听了这话便不高兴起来:“撞上了又如何?我家里只许他来得,别人就来不得了么?
他是皇上又如何?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话音方落,李妈妈端着茶盘进来了,听李师师这么说忙喝道:“你这死丫头,又在这里混说了!若是传到官家耳朵里还了得?”
李师师道:“本来就是么,我怕他什么?哎对了,官家问起我来这,这酒是哪儿来的?这些新曲是谁作的?我跟他说了,是我表弟做的!他还夸你有大才呢,说哪天定要见一见你这个大才子!”
贾瑞呵呵一笑也没太往心里去。
只是说哪天并没有说具体日子,那不过是随口客气客气罢了。
“怎么我就成了你弟弟了?敢问姑娘芳龄?”
李师师笑着斜了贾瑞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公子先送了酒来,这会子又问年纪,等下是不是还要问问生辰八字么?”
说着自己已是笑得花枝乱颤了。
按古礼,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采纳就是男方向女方送求婚礼物,问名则是男家行纳采礼后,再托媒人询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及时辰,以便男家卜问,决定成婚与否,吉凶如何。
贾瑞笑道:“只可惜姑娘不肯告知,看来我这礼是白送了。”
一旁李妈妈见两人越说越不像了,忙打岔道:“公子今天来可是要再教师师两首新曲么?”
不等贾瑞说话李师师便接口道:“天天学,哪儿有那么多新曲?就算有我今儿也懒怠学!
妈妈去准备一桌席面来,我今天要同表弟吃酒~”
李妈妈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不满李师师不愿去讨好徽宗皇帝。又怕说多了惹得贾瑞不乐而偏向赵元奴,只得赔着笑去准备了。
不一时准备齐备了,李师师亲自把盏给贾瑞倒了酒说道:
“公子年纪轻轻的到好像去过许多地方,有过许多经历一般。”
贾瑞道:“何出此言?”
李师师道:“就说你上次教我的那首《去大理》我就极喜欢。
虽然不知道大理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听了你唱之后就想去瞧瞧。”
说道这里轻叹一声:“只可惜我托生了个女儿身,又入了娼门,不得自由。
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我虚度了二十一年都没离开过汴京,去的最远地方是城外的宝光寺。
真想去瞧瞧外面的花花世界。”
贾瑞道:“不用着急,自然有机会的。若是得空了,我带你去大理走一遭!”
同时心中感叹,靖康二年金兵攻入汴京北宋灭亡,赵佶和他儿子赵恒连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那会儿李师师不过三十年纪,她的结果又会如何?
是出家去了,还是逃出去隐居临安终老一生,亦或是被金人俘获沦为鞑虏的玩物?
李师师听了凄然一笑:“多谢公子宽慰了。”
她一个娼家,现在虽然得了盛宠却也不过是养在外头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天底下最不缺女人的只怕就是赵佶了,自己能得宠多久?
失宠了又能如何?多半是嫁给哪个富贵人家当个妾室罢了。
贾瑞见李师师神色黯然也猜出了她的心思,也不出言安慰,而是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