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和朕谈条件。”依然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
若是放在上一世,谢怀衣肯委身于她,她怕是开心得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上赶着捧去一颗真心给他,每天都感激上苍,让她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重来一世,在见过那么多人因为她的天真而牺牲之后,她的脑海里只有复仇,再也不会把真心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凤君之位,只会留给朕挚爱之人。”楚令梧轻蔑地挑起谢怀衣的下巴,就是这张堪称祸水的脸,曾让她意乱情迷,到死都不肯放下执念。
让她想起前世,在天牢里受尽折磨的同时,宫内鼓乐震天,欢庆着新皇立凤君大典。
当时的她咬着牙,想象着谢怀衣是怀着多么欢喜的心情,身着凤冠霞帔,踩着满地落花,朝楚令榕缓缓走去。
指尖的力道加重,丝毫不怜香惜玉。
“而,你,不,配!”
一字一顿,字字锥心,楚令梧感到指尖相触下的肌肤瞬间没了温度,不知是否是她看错,谢怀衣的眼神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
“好。”
青年站起身,久跪之下双腿传来的酸麻令他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恢复了一脸沉着。
谢怀衣身量修长,体格是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干的精瘦,一袭青衫随着微风摇曳,所谓天人之姿,不过如此,令人移不开眼。
他幽幽望着楚令梧,伸手从怀间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扭开瓶封,仰头喝了下去。
速度之快,令楚令梧都来不及反应,她眉头紧拧,沉声问道:“你喝的是什么?”
“牵机毒。”
“……!”
如同平静的湖面骤起涟漪,楚令梧总是波澜不惊的面容猛地一凛,而谢怀衣却还是一脸淡然,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十二个时辰后,我若还未服下解药,则会头足相就,暴毙而亡!”谢怀衣语气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命运。
牵机毒是十分珍稀的毒药,就算在皇室之中,也只会用予作恶多端且身份尊贵之人身上,它的解药自然也只有皇宫禁库中才有。
而能调用禁库物品的人,只有皇帝……
谢怀衣是在赌,楚令梧对他是否已经真的绝情。
如果不是,那他手上就还有能谈判的筹码。
如果是……不,他的心里,从未设想过,楚令梧会不再爱他。
“哼。”楚令梧冷哼一声,“无用之举,念在你一片深情,不惜为楚令榕失去性命的份上,朕会早早让你俩在阴司团聚的。”
谢怀衣的脸上,还是那抹如假面般的浅笑。
“谢陛下成全。”
两人都互相望着彼此,同样毫无温度的眼眸下好似隐忍着波涛翻涌的情感,却都不肯相让,高手过招。
“别死在朕的殿门口,朕嫌脏!”
几乎是从牙缝中丢下一语,楚令梧拂袖而去,望着那抹决然冷漠的赤红背影,谢怀衣卸下了那沉着淡定的伪装,一股黯然凄楚之色涌上眼眸,孤独地站在那里,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狗。
……
宫外,谢丞相府。
谢景南大力推开书房大门,看到谢怀衣还在悠然自得地练着书法,气得捶胸顿足,“逆子!你现在还有心情写字!我谢家满门就要被你害死了!”
谢怀衣眼都不抬,“爹爹都知道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谢景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怀衣面前,“现在后宫无首,昨天我让你收拾一番,进宫面见皇帝,兴许她还记得与你的旧情,将你纳入后宫!你的几个弟弟的仕途前程,还有我们整个谢家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就都有着落了嘛!”
“你倒好!居然还敢为废太女求情!还还还……服毒威胁皇帝!我真恨不得当着谢家列祖列宗的面,打死你这不肖子孙!”
谢丞相说着,简直就要哭出声来。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本事,年轻时屡试不第,仗着祖辈的功德,帝王的恩典才得以做官。
天启帝虚荣自傲,爱听奉承谗言,他便做小伏低,想着法儿地哄着天启帝高兴,才做到了丞相之位。
但他也知道自己并无真才实学,一个不小心就得丢了这顶项上乌纱,想要谢家的地位屹立不倒,就得在宫里有个不可撼动的靠山!
好在他命好,生了谢怀衣这个儿子,从小便聪慧非常,能诗善文,当年也是惊艳全城的神童。
更难得的是,谢怀衣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生得姿容绝世,气质出尘。
谢景南便把光耀整个谢家门楣的希望都寄托在谢怀衣身上,如今见他看不清形式,还不知死活地为一个已经失势的废太女求情,恨不得要气得死过去。
“当年不是爹爹你以死相逼,要我无论如何都得给皇太女做驸马吗?我平时要有一丁点冷落了皇太女,爹爹便要拉我去祠堂责骂一顿,如今我想方设法为救皇太女脱困,不是正合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