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婉拉着麝月一路未停的赶回了林家,为了不节外生枝她便未曾在街上逗留,出了那档子事她也没心情再逛了。
从后门跟阿霜打了招呼,主仆二人便回到了院子,刚准备进门林檎婉余光在门口杂草中似瞧到了什么东西。
她觉得眼熟于是蹲下身子去捡,捡起来后却遍体生寒,杂草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昨日送给她大姐姐与三姐姐的桂花头膏。
麝月一见自家小姐辛辛苦苦做的东西竟被人当垃圾一样随手扔在杂草中便气的骂起来:“大小姐她们也太可恶了,这头膏是小姐辛苦采了桂花费了好多功夫才做好的,小姐都舍不得用送给她们她们竟然就如此丢弃了!”
捧着那两盒头膏,林檎婉说不悲伤是假的,她承认她昨日有刻意吓唬她们的心理,可这个头膏却是她真心实意要送给她们的。
她的手艺是英宁姐教给她的,英宁姐有一双巧手,会做很多东西,可她蠢笨,只学会这一个。
她院中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树,每年结了桂花她都会仔细挑选些上好的花瓣出来。
晾晒,研磨,蒸煮,花费不少的时间心力也就才能得两三盒这样的头膏,可偏偏就这两三盒头膏要费她几月的功夫。
她知晓她的头膏与铺子买的差得远,她那些姐姐们房中也不缺这玩意,她也没敢奢望她们会用自己的东西,想着好赖这头膏也不差她们就算不用,用来赏赐下人也行,可她想了上百种结果,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她拂去木盒上的杂草,把头膏捏入掌心,是她不知好歹了,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无妨。”她朝麝月咧嘴一笑,丝毫不见难过,语气甚至有点小雀跃:“我本就不想送给她们,如今她们不要刚好我留着用。”说着她抬头看天庆幸无比。
“还好是今日发现了,若等这场雨下下来,待发现便不能用了。”
麝月瞧着进了院子的纤弱身影,重重叹了口气,她家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自回到院子林檎婉表面虽是笑着的,可麝月知道,她只是强装的罢了,毕竟搁着谁见到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转身丢弃也会难过。
她刚想上前安慰,就听门外响起敲门声。
“这个时辰了,谁啊。”
麝月摇摇头,然后前去开门了,林檎婉在屋子中好似听到了什么老夫人。
没一会麝月便回来了,只是脸色很难看,林檎婉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老夫人让你去荣昌院用晚膳。”
这还真是庄稼佬进皇城头一遭,林檎婉在想最近是怎么了,先是自己天仙四姐登门探望,后是自己两个嫡姐上门给自己找不痛快,现在又冒出个老夫人,对了老夫人长啥样来着?
“小姐,这是鸿门宴呐,去不得。”
连麝月都能瞧出来的问题,林檎婉自然知晓,久不登门,登门必有诈啊。
“哪能不去呢,今日我不去,明日一条对祖母不孝的名头压下来,那才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说着林檎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装束,觉得没啥大问题,又道:“走吧,让祖母久等了就不好了。”
林家祖上是行商之士,走南闯北打下了不少基业,后来皇族世家嫌弃商人满身铜臭不愿多打交道。
祖老太爷是个脾性大的,见自己身份被瞧不起便一咬牙直接弃商从官,可毕竟与正儿八经的贵胄世家不同,哪怕有钱财为官途铺道,朝中没有关系也是徒劳,投了大半基业劳心劳神也不过捞了个小小的县令之位。
在位几载,不仅未捞到油水,官也越当越穷,偌大家业一再缩水,祖老太爷便又剑走偏锋,给自己儿子取了个商贾之女,便是如今的林家老夫人。
林老夫人本名芦廷梅,乃是金匮芦家嫡女,芦家当时乃金匮最大的商贾之家,比之林家最盛时还要富硕,芦家老爷本不愿把自己嫡女嫁给林家,可一想世道动荡,民生凋敝为官总比为商牢靠便同意了。
林老夫人进门那日十里红妆,鞭炮齐鸣,带了整整八十箱白银当嫁妆可是高兴坏了林家人,后来林家也是靠着她那八十箱白银彻底在无锡立住了脚,挤进了世家位置中。
只是可惜,林老夫人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没出息一个早亡,林家现在的位置不上不下很是尴尬,林老夫人的娘家早在前些年落败如今也没办法帮忙,且还时不时要靠林家接济。
原本大房肖氏娘家是个有本事的,林老夫人本想着有肖氏撑腰,这林家再没落也不会差到哪去。
但一夜之间肖氏却莫名其妙死了,这下老夫人便再不敢打肖氏的主意了,毕竟人家女儿在你林家死了,你不给个说法也就罢了,还伸手要钱,找骂不是。
二房陈氏祖上以前也是当官的,只是新皇登基后便卸职还乡了,如今也是个行脚的商人,靠不住。
林老夫人生为商贾之女,骨子里便极其势利,无奸不商,无利不起早便说的是她这类人。
早些年家中富硕她便挥霍无度,哪怕后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