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呵斥完,连忙向赵谌躬身请罪:“小女张红玉出言无状,请殿下恕罪。”
赵谌见此,心中最后一点顾忌顿时烟消云散。
张叔夜或许是老狐狸,心中有其他想法,但这十六七岁的少女所言绝对是真心实语,而且她能这样说,定是受了平日父兄所言所语的影响。
所以,赵谌看了一眼张红玉,摆手笑道:“小玉姑娘快人快语,其实说出了本宫最想做的事情。”
张红玉看了一眼赵谌,俏脸顿时变红,想说什么,被张叔夜瞪了一眼,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赵谌冲着张红玉笑了笑,继续对张叔夜道:“只是这五个老贼在朝中党羽不少,且城中京军四军的武将中有不少是这五个老贼的心腹嫡系,眼下却还不能杀了五个老贼,只能暂时将他们困在宫中。”
“而且,这五个老贼毕竟是宰相或者副相,宫中即使有本宫母后亲自周旋,也最多将五个老贼困住一天。”
“所以,本宫需要老将军帮忙,在这一天之内,肃清京军中五人的党羽,将军队掌控在手中,之后才能凝聚城中所有兵力死守汴京城,才能杀了这五个老贼以正朝纲。”
赵谌表演到现在,话说到这种程度,张叔夜岂能不明白太子殿下今日来此目的。
略一犹豫,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单膝跪地,大声道:“殿下之意,老臣已经明白,请殿下吩咐,老臣拼了老命都会帮殿下将城中大军掌控在手中。”
“老将军不愧是我大宋的泰山之靠、国之柱石,有老将军这些话,本宫就放心了,”赵谌郑重道:“本宫欲拜老将军为枢密副使!”
旁边郑老太监立刻如往常钦宗皇帝下旨时那样,拿出空白令旨,用御笔写下了加封张叔夜为枢密副使的旨意。
郑立果早已被自家太子殿下来到勤王军大营后的各种精彩表演亮瞎了眼,心中已经深信是太宗皇帝托梦太子,甚至是祖宗附身保佑,心中再无半点疑虑。
北宋官制,分为文武宰相,文相为中书门下平章事,副相称参知政事。武相为枢密使,副相为枢密副使。事实上武相也大多数被文官担任。
张叔夜之前只是正四品的武将,如今直接成为正二品的枢密副使,成为大宋副相,虽然不至于一步登天,但这加封不可谓不重。
但这还没完,赵谌又道:“郑总管,重写一份令旨,本宫还要加封张老将军为忠义侯,张家两位少将军也官升两级。”
“诺!”郑立果答应一声,又重新写了一封旨意,赵谌当着张家父子的面,亲自盖上了天子的玉玺大印。
封侯拜相是华夏每一位古人的终极梦想,张家父子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
但……这是真的吗?
他们也知道,太子殿下只是储君,并非是皇帝,即使成为皇帝,若是没有几位宰相的同意,按照以往大宋的惯例,封侯拜相之事也做不了数的。
但眼下情况特殊,若太子殿下杀了那五个老贼,又守住了汴京城,顺利当上皇帝,自己封侯拜相自会成为真的。
想到这里,张叔夜父子四人心中已经火热一片,在张叔夜的带领下,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父子愿为太子殿下效死命!”
“好!”赵谌笑着,“本宫绝不会负了尔等忠良!
待张叔夜父子四人起身之后,赵谌道:“张老将军,依你之意,本宫当如何肃清十万京军中五位奸贼党羽,将大军掌控于本宫之手。”
张叔夜略一沉思,道:“殿下可前往城头巡视,并命京军各大营的将官前来听训,到时候先将五贼之罪当场公布,并言说已经将五个老贼捉拿,以殿下储君身份,再进行周密安排,又有老臣全力配合,自可将五贼党羽一一拿下。”
赵谌道:“又如何区分何人为五位老贼的党羽?”
这时,郑立果抢先道:“殿下,臣一直替陛下掌管皇城司,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之事,这五位老贼在军中大肆安插族人门人,陛下早就对此事有所不满,曾经命老奴暗中查过此事,所以老奴早就将此事打探得一清二楚,手中正好有一份名单。”
赵谌闻言大喜,这才想起,北宋一朝也有类似于明朝锦衣卫的特务机构皇城司,且一直是由大内总管太监掌管着。
“郑总管,你们皇城司有没有服用之后可以让人四肢变得无力的毒药!”赵谌目光闪动,突然问道。
郑立果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烛影斧声这个典故,传说中太宗皇帝就是用毒害死太祖皇帝,才坐上皇位的。
而眼下原本单纯的太子殿下竟然要用毒,肯定是那位太宗皇帝的手段无疑了。
胡思乱想着,郑立果连忙道:“启禀殿下,皇城司有一种药叫软脚散,放在酒水中服用之后,可以在半炷香的时间让人四肢无力,只能勉强站住。”
……
……
中午,汴京城头,冬日寒风呼啸依旧,城头宋兵照常巡逻。
金兵在宋帝出城议和之前攻打汴京城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