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各个哨岗都备有快马良驹,亦有训练有素的信鸽,消息快一点也是自然的。暗之影受命于暗影女侍,至少,现下我还没从冷瞳的口中听到与其相关的任何消息...想必,我也很快会得知这一消息的...”
“那是自然,大小姐也定然会得到这消息的,”郑言说,“只是你说巧不巧,大小姐你今日刚到纪府,我也便在一大早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冷溶月缓叹了一声,“巧不巧合的我不知道,但就目前而言,看来我要亲自回一趟故府了...”
“大小姐要走?”郑言慌乱站起,“可...可纪大人就要回来了...若纪大人回来,见不到大小姐,小人又该如何交代呢...”
“门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义父自是能够体谅溶月的,事到如今,我已不得不查明究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底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溶月是想要义父如何体谅你啊?”
冷溶月渐渐回正已转过的身子,渐渐地垂目低手,一片艳红的花瓣从她的手指间翩翩落下,她已走不了了。
这世上,若纪纲想要留的人,是根本就走不了的。
“溶月,到底出了何事?”纪纲已大步走了过来,他抚摸着冷溶月的肩头,急切道:“无论是何事,只要溶月告诉义父,义父定然会护溶月周全的。”
“溶月的周全,想必是不需要义父相护的,”冷溶月低声说,“但溶月的门人,现下应该是十分需要溶月的。”
“嗯?”纪纲将眸子转向郑言,“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言紧贴在纪纲的耳边说了良久后,只见纪纲猛然向上抬臂,让郑言退下,他又说道:“那故遗名先前之所以能成为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的门主,也全是得到了我在朝廷上的权势,如今他不但暗自掏空了‘灭影门’,还将念顺夫人独自留了下来,这老小儿应是活得不耐烦了!”
“目前,还只是传言,并没有确定任何,但是义父,短短数日间‘灭影门’昔日的好手就已有两人没了性命,若此事属实,就算溶月要面对自己的师父,也定是会为门人讨回公道的。”
“那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我纪纲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受他人的气呢!不过,现下这些事也根本就不重要,死几个门人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纪纲瞥了一眼冷溶月,又道:“溶月啊,郑和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见你一面,义父都觉得甚难...”
“想必,这三日来,义父也应该听了不少朝堂上的传言吧,义父也一定质问过了李实与何义宗了吧?”
纪纲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些亦不重要,我想听我的溶月如何说。”
“那锡兰国的国王亚烈苦奈儿的确没什么本事,纵使他坐拥五万之众的军队,在大明精锐之师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冷溶月渐渐将眸子凝向纪纲,“这一点,义父应该很清楚,这世上又有哪个国家的军队,能与我们大明朝的火铳与火炮相抗衡呢?”
纪纲淡淡一笑,“这一点我自然很清楚,但我也很清楚我的溶月若想要一个人的性命,也是根本不需要什么火铳与火炮的。”
他随后又道:“义父想听实话。”
冷溶月缓缓抬起下颚,缓缓闭上了双眼,微声道:“她也在...她与‘江月门’的暮云烟都随郑和一同出海了...”
“她?”纪纲,诧异道:“她是谁?”
“柳韵锦...我那个同父异母的阿姐。”
“她怎么会在?若说,‘江月门’的暮云烟在,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上百艘宝船靠人力是无法在海上补给的,去依靠‘江月门’大江上的船只进行运输辎重与物品,也是必然的。可那柳韵锦...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郑和的身边呢...”
冷溶月脸色暗淡且沉重,“想必,是觉得好玩吧...‘江月门’的暮云烟本就把父亲郭明轩奉为尊上,他带着自己尊上的女儿出海游玩,也是极有可能的...”
冷溶月提到了郭明轩后,纪纲沉默了,他打内心里是排斥郭明轩的存在的,想来任何一个养了十几年且视为己出的孩子,提到了自己的生父时,养父都是不可能不去忌惮的。
“哦...这也难怪...我的溶月心地善良,又怎会去伤害自己同父异母的阿姐呢,只能算那郑和有些运气吧,”他顿了顿,又道:“没事,没事,这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溶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回到义父的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不能私下对郑和出手的情况下,那锡兰国的军队又在我们大明朝二万五千精锐之师面前不堪一击,且义父你私信联合的亚烈苦奈儿又没用得被郑和活捉了去,自然也就成了这般结局了,”冷溶月,说,“不过,我已谋划让郑和再一次下西洋了,圣旨已下,来年的十一月便能再次起航。”
冷溶月转身,表现出一副极其沮丧的样子来,又道:“等来年郑和出得远洋后,我定会取下他的性命的,不过,却的确还需要让义父再多等待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