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一个更驯服、更野性、也更加凶猛狠辣的钢铁之师。
梁布泉想到这一环,不禁在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这样一匹心思缜密、城府深沉的恶狼,是人类可以得罪得起的吗?
赵友忠洒在地上的半囊酒,明显是在劝和。狼王若是下山喝了,那么绺子与狼群的事大可自此翻篇,互不拖欠。
可它若是不喝呢?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野狼和这群土匪的大仇已定,不死不休?
碃子里头的怪异他还没研究明白,如果在这时候又和狼群结下了梁子,他们的这个绺子从今晚开始,就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想到这里,梁布泉也立刻翻身下马。不管杜老四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伸手就把他腰上的酒囊给扯了下来,自己先仰头喝了半囊,随后把剩下的酒,一滴不剩地洒在地上,也学着赵友忠的模样,对着山头上的狼王抱了抱拳。
“不打不相识,您是条汉子!这一口,不图恩怨就此化解,只为了纪念死去的兄弟!”
梁布泉说着话,跪在地上就磕了个响头,随后小声对后头的崽子招呼道,“不想死的,就把腰上的酒全给老子解下来给我!”
几个胡子被梁布泉给说得一愣,立马一脸奇怪地看向了张老五和杜老四,后者还在为自己无缘无故地没了一囊酒而恼火,可张老五却对着众人比起眼睛扬了扬下巴,意思说:全按照梁布泉的吩咐做,他既然要酒,那就把酒全给他。
梁布泉顺手从身后又拽出一个酒囊,拔开酒塞仰头就喝:“虽说你们是狼,我们是人,但是弟兄有骨气,敢流血敢拼命,是您教育得好!我梁布泉初入江湖,是个黄嘴丫子没褪的毛头小子,在您这不敢托大,但是真心实意地想认你这个大哥!往后不论您认不认我,兹要是见着了野狼,我肯定恭恭敬敬地合衣脱帽鞠上一躬,尊称一句狼兄!这第二口,为了今天能够相识列为好汉!”
两个响头磕下去,梁布泉是连大牙子上的野狼都没偷瞧过一眼,拽出第三个酒囊,仰头又是一大口:“姓梁的没上过私塾,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是咱愿意听书,知道梁山泊好汉聚义,桃花园义结金兰的故事。梁山上有个军师吴用能掐会算,三国里有个诸葛亮巧借东风,咱绺子里头有个翻垛的转角梁,也做的是个军师的行当。您列位能借着白毛雪突袭我们碃子,那是当世的活诸葛,在世的关内侯!如若不是我们有援军帮忙,再加上手里还捏着响子,今晚必定大败无疑!这第二口,敬您二位神机妙算,志勇无双!”
绺子里的崽子是真没撒谎,三口烈酒下肚,这梁布泉只觉得自己浑身打晃,是眼冒金星,肚子里头就像是让人给活生生地塞进了一块热碳,烧得五脏六腑抓心挠肝地一样难受。
他晃晃悠悠地抬起头,只见那大牙子上的两抹幽灯好像是熄了,一大一小两只恶狼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风雪当中。铺天盖地的大雪狂风,在这梁布泉的三口烈酒之下,也终于是偃旗息鼓。
太阳打东边慢悠悠地升了起来,没了乌云遮日,也没了霜雪刮骨,一阵清风袭来,竟然还带着丝丝暖意。
梁布泉迷迷糊糊地把头扭向了赵友忠,晃悠着身子问了句:“它们咋没喝呢?这事,究竟是完了还是没完啊?”
“雪停了,就算是翻篇了!狼王不愿意下来和咱人类接触,军师把雪给停了,就当是那三口酒它收下了。”
赵友忠瞪着个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梁布泉,“你小子可以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算是把那两个玩意给哄得高兴了,我原以为还得流点血,割点肉才能把这事给结了呢,哪成想你三言两语,给那两匹野狼都给忽悠瘸了!”
“行啊,这事翻篇了就好,翻篇了就好……”
梁布泉自说自话一般地点了点头,抹回身“哇”的一口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杜老四在旁边看得直嘬牙花子:“你看看……你们看看!白瞎咱绺子里头上好的高粱酒了,全他娘的让他给吐了!梁老弟啊,你说你不能喝还往死了灌酒,敬酒这是你交给我啊!你瞅瞅,还他娘地崩了我一身,埋不埋汰啊!”
“你倒是能喝,你有梁老弟那嘴皮子吗?”
张老五一边擦着自己靴子上的呕吐物,一边不忘抢白杜老四两句,“要让你下去给那两匹老狼磕头,用不上两口酒,它俩就得下来把咱都给咬死,你信不信?”
“哎……你这人!”
杜老四的老脸一红,“我上辈子刨了你家的祖坟了咋的,你咋老是埋汰我呢!赶紧的吧,赶紧把梁爷扶上马,我滴个妈呀,这他娘的……吐一地!”
几个人是七手八脚地把梁布泉扶到马上,赵友忠在期间无意瞥见了马士图正叼着个烟袋,眉目含笑地地看着几个人忙活,不由得随口问了句:“你也抽烟?”
马士图让赵友忠问的一愣,连忙把烟袋从嘴里拿了出去:“啊……咋了大先生?”
“没事!”
赵友忠似笑非笑地含糊了一句,“烟袋锅子挺好的,在哪买的?”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