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稷氏北面七八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山上的石料多用来制作部落所需要的石器,山的北面则是一片广阔的森林。
林中老树苍劲,枝繁叶茂,脚下盘根错节,灌木丛生,荆棘遍地,杂草之间,多是蛇虫鼠蚁,林深之处,常有虎豹狼熊。
此刻,密林的边缘,正有十几个少年分作两伙隔着一个陷坑相互对峙。
其中一伙人有五个,为首的正是头巾上插着两根鹖羽,身穿麻布短衫,脚踏兽皮长靴的虺,此时他正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气,盯着对面的几个少年,愤愤言道:“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只花斑豹明摆着就是掉落到我们的陷阱里才死掉的,它本来就该属于我们!”
对面的七个少年,都是同样的打扮,下半身只穿了件兽皮裙,上半身则画满了古怪的符文,脖子上还挂着一些牙齿类的饰品,不同的是,每个人身上的图形不一样。
他们是东边獠牙氏部落的年轻猎手,獠牙氏以狩猎为生,兼顾采集和捕鱼,不擅种植,所以为了满足日常的生存需求,部落的活动范围变得很大,族人也都是身手矫健,勇猛彪悍之辈。作为附近唯一一个以狩猎为主的部族,人口居然远远超过了有稷氏,可想而知其实力是何等的强劲!
这群人中领头的是个面目凶悍,高大威猛的少年,听了虺的话,他粗鲁地推开众人,冷哼哼道:“虺,凭什么说这只豹子是掉进你们的陷阱才死的?我看它分明是被我的烈风犼给咬死的!”说着,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身边一只通体黝黑,半人多高的猎犬,那只猎犬在他的抚摸下显得极为温顺。
虺几个人仿佛才发现这边的人群里竟然藏着一只通体黝黑,性情凶猛的猎犬,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虺颇为忌惮的望了那条猎犬一眼,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质疑道:“不过一条狗而已,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豹子?虓,你可别想唬人啊!”
“呜呜……汪汪汪……”或许是听懂了虺言语中的不屑,那只名叫“烈风犼”的大黑狗突然人立而起,疯狂的吼叫起来。若不是虓紧紧地拽住拴在它脖子上的绳索,恐怕早就冲过去撕咬虺几个人了。
对于大黑犬的狂躁反应,虺几个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在确定它无法挣脱绳索后,几个人悬着的心又都落了下来。
虓看着几个人的反应,一脸不屑道:“那头豹子就是被我的烈风犼咬伤后失血过多死去的,不信,你们可以去坑里查看一下!”
“呸!一条狗能有多大能耐?我不信,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那头豹子弄上来给大伙瞧瞧,也好让你们死心!”虺身边的一个短发的少年,恶狠狠的说着,就要动身去陷阱里拖那只豹子。
“慢着!”虓见状连忙大声喝止。
“怎么着?不敢了?”虺以为虓怕了,话里话外有些挑衅。
“不能只让你们的人下去,我们这边也要下去一个!”虓显然是不放心虺那边的人。
“行!那就一边一个人!”虺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在众人的目光中,双方选出的族人小心翼翼的进到了坑里。不一会儿,下面就传出喊声,众人也纷纷来到陷阱边上循声往下看去。
只见那头色彩斑斓的豹子早已经死透了,它的腿部、臀部、勃颈处都有被撕咬过的痕迹,而胸部则被陷阱里的竹签给扎透了。
显然易见,豹子生前的确与跟猛兽搏斗过,虽然伤势严重却并没有立马死掉,后来失足掉进陷阱中这才送了命。
豹子的死双方都出了力,都有充足的理由获得这头猎物,但是猎物只有一只,如果双方都不做出妥协退让,那么只能用部落之间最原始的手段解决争端,那就是公平决斗,哪方胜利哪方就获得猎物。
虓盯着虺,见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沉声道:“既然你我双方都不愿意放弃,那么就由你我来一场公平对决来决定猎物的归属吧?怎么样?敢还是不敢?”
“怕你不成?”虺作为有稷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自然也是傲气十足,言语上丝毫不落下风。以部落的名义进行决斗,不仅关乎到自己的脸面,更关系到整个部落的荣誉。作为有稷氏最强战士的儿子,他的确有着自傲的本钱,从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学习各种狩猎技巧,与各种猛兽搏斗,早已经拥有了成为一名战士的资格,只是年纪尚小,还缺些磨练。
他之所以非要这只豹子不可,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有一条同样的豹皮裙,自己无非是想要早日获得父亲的认可,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除此之外,他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自己的父亲早就觊觎部落首领的位置,之所以还在蛰伏就是因为自身的威望还不够,如果自己战胜了獠牙氏首领的儿子,那么自然也能给其增添更多的威势。将来,自己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有稷氏的首领。
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的寻常争斗,而是两个部落未来继承人之间的较量!
虺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怀信心地看了一眼虓,道:“咱们徒手,还是使用兵器?”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