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广成关外,梁县城下。
军营大帐内,但看居中而坐的大将,年约四旬左右,身穿铠甲,头戴银盔,虎背熊腰,容貌不凡。
大帐两侧,端坐着四员大将:黄盖、程普、祖茂、韩当,均是杀气腾腾的虎狼之辈。
“报——!”帐门被掀开,随即走进来一名士卒,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营外有人声称是将军故人,求见将军!”
“哦?吾的故人?”闻言,大将眉头一皱道,“从何处来?”
那士卒拱手回应:“从西北方向骑马而来!”
“西北?广成关!”听了那士卒的话后,大将沉吟片刻,当即说道,“带他前来,吾倒看看谁要与吾叙旧!”
“诺!”那名士卒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引着一名将领入内。
只见这名将领面色黝黑,身材高大魁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唯有板牙外翻,看上去略显丑陋。
“哈哈,孙破虏别来无恙乎!”这名将领拱手一礼,极为熟络地说道。
“李傕李稚然?”大将目光扫过面前那名将领,淡然说道。
“孙破虏果然还记得某,想当初你我同击黄巾,又平定西凉叛乱,不亦壮哉!如今思来,竟已然数载之久了。”李傕套近乎道。
听了李稚然的话,破虏将军孙坚点了点头道:“当日黄巾、西凉作乱,你我二人身负重任,同为汉室而战,如今想想都觉得唏嘘不已。
——不知稚然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李稚然朗声一笑,说道,“无他,欲与文台再次携手,征战天下而已!”
孙坚闻言大喜道:“稚然忠义无双,今日拨乱反正,待吾禀报于后将军,后将军必然重用稚然!”
李傕闻言一窒,随后道:“文台切勿戏言。袁术竖子!狂妄自大,奢淫放肆,荣不终己!不足以为谋也!”
孙坚眼神微眯,沉声道:“稚然此言,唯恐吾刀不利乎?”
李傕心头冒汗,但脸色不变道:“文台即为大汉破虏将军,岂长屈于袁氏门下?吾为汉室天使,今有圣旨交于文台。”
孙坚端坐不动,示意座下一将直取了圣旨交给了自己。
“豫州刺史!?”看罢圣旨,孙坚眼前一亮。
“然也!”李傕笑道,“原豫州刺史孔伷老迈,已于几日前病故。相国大人念及文台旧功,特求陛下册封文台为新任豫州刺史!”
孙坚不动声色,但帐内四员大将已起身恭贺,俱兴奋不已。
——豫州一州之地,可比长沙那旮旯强多了!
李傕见状心中暗喜,再次抛出大招道:“恭喜文台双喜临门!相国有一女,年方十七,貌美贤淑,欲配与文台长子策,以为秦晋之好。文台以为然乎?”
“哈哈!相国心意,吾已尽知。然孙氏寒门,怎配相国之贵女?”孙坚冷笑道。
“无妨!相国已吩咐与某,可使文台尽列族人子嗣名单,相国可请陛下一一册封之。如此,孙氏亦满门权贵,声闻天下!”李傕蛊惑道。
孙坚心中冷笑,若是如此,关东士族将视孙氏为董贼一丘之貉。从此以后,他孙坚将自绝于关东,只能跟着董卓退入西凉蛮荒之地了。
思罢,孙坚遂不再与李傕虚与委蛇,朗声怒道:
“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若不诛其三族,示众天下,吾死不瞑目,岂能与虎谋皮乎!吾念及旧情,今不伤汝,稚然自去罢!”
李傕见状,情知任务失败,只得振衣而去。
李傕也不进梁县,而是径直过了广成关,准备返回雒阳。忽又念及儿子李式,正在在新城任都尉刷政绩,便率数十仆从折道去了新城。
……
新城县和偃师一样,都未任命县令。
——无它,这么近的地方,董卓担心文人士大夫在身边搞幺蛾子。
所以,新城自然也是县尉李式当家做主。
李式未及弱冠,年仅十八,他老子李傕想法设法给他弄来了一个县尉的位置,算是步入了仕途。
本来安稳如狗,只需熬上一年半载,李傕就能帮儿子挪挪位置。但是没想到,孙坚那凯子马上就能叩关广成了。
这样看来,新城好像也有点儿不安稳了。
——得尽快让老子李傕把自己安排到关中。
这是李式最近的想法。
新城本来是不需要向关中迁徙民众的,但李式为了讨好董卓,也强行驱赶了五千百姓汇入了迁徙大军。
但等第一批贱民移送完毕,回过头,新城的百姓跑得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
李式只得暂罢,这几天收拾了几车细软,随时准备跑路。
新城县,县衙内。
俊秀的李式坐在案牍前,怀里抱着一个半老徐娘。
没办法,从小被母亲溺宠惯了,李式有点儿恋母情结。
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何事?进来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