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回身看去,见身后行来一人,约有二十五岁上下,一副文士装束,气质儒雅,腰悬佩剑;眉目之间隐含着些许英武之色,显然非池中之物。
——红菱在刘辩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在书院门口盯我们许久了!”
刘辩微一颔首,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鄙人乃颍川……单福是也。”文士含笑道。
单你个大头鬼!刘辩闻言大喜过望,这是顶尖谋士徐庶徐元直啊,得扒拉自己碗里。
“见过徐……哦不,单先生!”刘辩连忙拱手道。
徐庶有点儿愣神,怎么都知道我姓徐啊?我这么闻名遐迩吗?
只得尬笑道:“福久闻世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奇门数算,样样精通,不知可否随某前去致知亭见教一二?”
刘辩……
——徐元直!本公子惹你了吗?怎么感觉你对我怨念颇深,像是在捧杀我啊!
——但没关系,我刘辩来就是展现个人魅力挖人的,挖不到就让红菱和紫函绑走一个回山寨!
刘辩心底嘀咕着,但嘴巴却道:“善!既然如此,还请单先生带路!”
徐庶听后,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等得就是刘辩这句话,于是道:“世子这边请!”
徐庶在前,刘辩在后,两人心内各怀鬼胎,缓步向前走去。
两人穿过几座学府建筑,又行了近百丈,最后停住脚步,抬眼向前瞧去,只见一座山岗之上,立一亭榭,上挂“致知亭”三字。
这致知亭颇大,应为八角,亭内有十数士子正在高谈阔论,甚或有两人正争的面红耳赤。
而在亭内最靠北端处则坐着一位半百文士,手里捻着胡须,正闭目养神,似乎对周遭之事丝毫不理会。
——正是假神棍司马徽!
刘辩让红菱和紫函停在亭外,自己正了正衣冠,走进厅内对着司马徽躬身一礼道:“小子刘赟刘不凡拜见水镜先生!”
只见司马徽手一抖,竟拔下几根胡须来,也顾不得疼痛,睁眼看着刘辩道:“尔这灾星竟寻至此处!?”
亭内一众士子闻言,皆住口不言,纷纷看向刘辩。
刘辩面皮抖了抖,道:“徐元直领吾特来找寻先生的!”
——徐庶也是面皮抖了抖:吾是单福!
徐庶连忙躬身道:“先生莫听此人胡言,吾乃是在书院内遇见此人的!”
“然,小子正在书院内寻先生不得,元直兄遂将小子领来致知亭面见先生!”刘辩面露感激道。
徐庶:“……”
“好了好了!”司马徽摆摆手,道:“无需多言,不去翻墙,来此何干?”
刘辩:“……”
徐庶抓住机会,连忙道:“此乃陈王世子,自称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经学易理,无所不精,特来向书院讨教一二!”
亭内一众士子闻言,尽皆面露不忿,对刘辩怒目而视:这小子原来是来颍川书院踢馆子、砸场子的!
司马徽闻言,抚须而笑。
刘辩心中大骂徐庶徐元直:我们有何仇怨?我跟抢你媳妇了吗?你丫居然坑老子?!
还未等刘辩反应过来,便有愤青跳了出来:“黄毛小儿!有何经书策论问世?”
刘辩瞥了此人一眼,见此人中短身材,瘦小略黑,拱了拱手道:“阁下何人?不报姓名便来大呼小叫,司马先生可曾如此教你?岂不闻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德者人之本也。”
那人面露愧色,掩面而退。
又有一世子身材魁梧,长身而出,躬身道:“定陵杜袭杜子绪,见过世子。敢问世子,何为德,何为才?”
刘辩也是躬身一礼,随后昂首道:“积善成德,明德惟馨;人而无德,行之不远。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
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
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满亭皆静!
司马徽拊掌大笑道:“妙论,妙论!此言可以为师焉!”
杜袭只得躬身而退。
刘辩暗笑,心说你再来问啊,再问我就抓瞎了。
徐庶也暗暗心惊,忙向亭中士子望去,心说快跳出来一个,你们可不能被刘辩镇住了。
果有一人越众而出,朗声道:“世子论德才之言,辛毗辛佐治叹服,然世子重德,置刑法于何地?”
刘辩抬眼看去,见袁绍将来的谋士辛毗辛佐治相貌平平,无甚出奇。
——这是个法家思想崇拜者吗?
刘辩微一思索,拱手一礼道:“佐治相问,不敢拒耳。
盖闻立国于大地,不可无法也。中国自有书契以来,以礼教治天下。劳之来之而政出焉,匡之直之而刑生焉,刑以维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