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路爬到兔儿山上时,原先拖上山的十几辆马车竟还在半道上止步不前。
牛高等人坐在石块上,望着马车一阵傻眼。
此时突然见着叶天来了,急忙起身和他招呼着。
“天哥,这些马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肯往前走了。”
“原先上山的时候倒还顺利,走到半道上就不听使唤了。”
不管手中的鞭子在马背上打过几次,马依旧是狂躁不安,双蹄在地上来回踱动着,鼻腔中发出剧烈嘶吼,看着俨然快要发疯。
叶天观察周围地形,发现他们上山的道路是原先未曾来过的一条大路。
此处宽敞而多有树林遮蔽,行走在大道间最是能够避开日头。
不过此路也是兔儿山下山路中最长的一条,走走停停,少说也得两个时辰才能上山。
叶天蹙眉,看着道路两旁已然生出许多荒草,想来也是许久未有人来过。
他猜测众人之所以往这处来,大抵也是因为道路宽敞罢了。
叶天接过鞭子,对着马背上狠狠扬去。
马儿瞬间发出一声嘶鸣,双蹄止不住地扬动着,丝毫没有要往前行去的意思。
见状如此,叶天将鞭子丢给牛高,瞧着眼下天色越见昏暗起来,若是再不快些,只怕今夜到不了兔儿山。
他向着周边草丛里探去,随后便有在树木丛中发现几团被刻意掩埋起来的粪便。
“这是鬣狗的粪便,马最是怕这种动物,可是为何此处会有鬣狗……”
鬣狗生活在林间岩石缝中也是常事,但兔儿山丛林茂密,轻易不会见着此种稀奇动物。
牛高等人果真没有听说过什么鬣狗,此时听叶天说出来还觉得好奇极了。
“咱们这儿的马可都是土生土长城里养出来的,连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它们又怎么可能见过?”
“马的鼻子灵的不得了,或许是因为鬣狗粪便中的某种东西吧,兔儿山前几日下过雨,刚好把这些粪便又冲刷出来,马闻见气味后就会狂躁不安。”
叶天用木刀挑着泥土将其掩盖上,又特别拿石块压住,等手上事情忙活完后,在林间抓过把带有刺激香味的野草搓碎,后放到马鼻子面前让其仔细闻过。
人闻不到的东西,马不一定闻不到。
叶天顺着毛将十几匹马好生哄过,它们果真渐渐顺从下来,再不像先前一样狂躁。
众多兄弟们见他如今什么法子都会,便更是对叶天佩服不已。
马车蜿蜒行到山寨外时,驻扎在高楼上的强人兄弟早有看见。
吴怀翡带着一群人从里走出,突然见着这么多辆马车,当下便是满头雾水。
“你这拖十几辆车上来,里边装着的东西难不成是大家准备给过冬用的?”
叶天掀开油布,让她自己睁眼看个明白。
“你们先前不是一直在工坊里跟人学熬煮纸浆吗,现在就是我亲自前来验证成果的时候了。”
“车上装着的全都是被盐水浸泡过的棉绸布,现在得用水将其清洗出来,将上面附着着的盐粒全都给我炒干。”
当做原料的十几箱粗盐是吴怀翡一干人拼了老命才从城里偷运出来的,为着这件事情,他们已是多日未曾下山,生怕被人报复。
此时看着满满的布料,瞬间心疼的无可奈何,急忙让人招呼着卸下车。
盐被吸收到棉绸布里,此时再加水进行炒干,先前就已是细得不得了的精盐此时更变得如粉末似的,得拿到手边放大看才能看个明白。
整整三天,兔儿山上但凡能用上的大锅都被搬到院里来了。
兄弟们又是忙着捡拾柴火,又是忙着熬煮盐水,从头到尾都没歇过。
看着比雪花还白的盐粒,众人免不了又是惊奇一番。
“啧啧啧,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好盐,能够吃上这种盐的人,怎么着也是上京城里边的达官显贵吧?”
“我先前去粮油铺子里买盐时,那边最好的盐都比不上这个一半的成色,就那些东西还是给大户人家专供的,咱们别说是买了,就连看着都稀奇。”
“这下可不得了,大家伙儿今日都有口福了!咱们也当一回人上人,好好尝尝这些精盐!”
叶天自然不会前去打搅他们,但吴怀翡却是把这群兄弟们好好训斥过一番。
她指着大缸中刚炒好,摊开晾凉的精盐对着众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些东西你们可知道要送往哪里去?”
“咱们就算再不济,眼下也还有口粗盐吃,而边关那些战士却已是断盐多日,若是人都不能吃饱有力气,又叫他们如何行军打仗。”
“要是让我看见谁在打这些盐的主意,且不说叶东家没开口发话,就是我也得先剁他两根手指才是!”
吴怀翡被气得不轻,整宿整宿熬在盐缸旁,连眼睛都不敢眨动。
叶天知道她是在做给自己看,毕竟兔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