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玉燕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皆是低声笑个不停。
其中以叶天几人表情最甚,兄弟们笑的脸上起了褶子,好似朵朵盛开的菊花。
胡卫面色黑的就跟锅底似的,偏生还不敢和鲁玉燕回嘴。
人家鲁家富可敌国,每年不知道要交多少赋税银两,朝廷养着的官兵全靠这些商贾。
若是将他们给得罪了,只怕别想着再过安生日子。
“这……属下最近忙糊涂了,实属不该,实属不该。”
胡卫对着鲁玉燕一阵点头哈腰赔礼,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知道不该还不赶紧让行,难不成留着在这里过年?!”
鲁玉燕突然又高声喝道,转身就要坐上马车。
瞧着她并未离去的架势,估摸着也要跟着同行出城去。
叶天等人紧跟着翻上车,知晓鲁玉燕是要为他们保驾护航。
多日未见鲁大小姐,人还当真像及时雨一样。
胡卫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最终不得不抬手放行,临走时还对着鲁玉燕不住赔礼,那副孙子的模样简直卑微到极点。
马车离开灵州城内城后,方才疾驰起来,转眼间已然行到官道附近。
鲁玉燕刚从上京城回来,手中有带回不少家具花样子。
她原是想着过两日再去九泉村里走一趟,把这些东西交到叶天手中让人加以创新,没曾想得知他们正要出城。
马车上装着的东西她先前有看过,的确是被水浸泡多时的布料。
东西如今已然发挥不了大用处,最多也只能卖给穷苦人家。
回想着叶天为九泉村所做的事情,便知道他如今大仁大义,又是在为穷人谋好处了。
马车到村里时,叶天自己跳下车来,随即招呼着鲁玉燕往屋里坐。
至于身后所跟着的大批马车,则是让他们一路往兔儿山的方向去。
布料太多,在村里轻易施展不开不说,知道此事的人越多危险越大。
眼看着马车在此疾驰而去,鲁玉燕方才好奇询问叶天:“你收购这么多布料回来,难道不再进行加工吗?”
“如今臭气烘烘都没晒干,怕是卖不了什么价钱。”
叶天迎着人往院里去,刚一进院,立刻有人站起来同他问好。
“这些布料本就没打算卖什么大价钱,绸缎庄那边不要,我就想着贱卖给其他穷苦百姓,人家拿回去好好洗洗,再塞点芦苇絮勉强也是件冬衣。”
“新做出来的布料总比往年的陈布好,至少冬天你不会冷硬如铁,也找那些孩子们有件能够御寒的衣裳。”
布料后面的确是要送出去,只是眼下留着还有大用处。
但这些话别说是给鲁玉燕讲了,就算是柳南雪那边,叶天都不会多提一句。
此时小娘子听见动静,急忙从后院厨房里快步而出。
眼瞧着多日未见的夫君正和鲁大小姐一起走来,面上又是喜又是惊。
“叶郎。”
柳南雪怯生生地唤过一句,方才又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心中更是对人思念得很。
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原本今日就应该上兔儿山中避难。
可她强咬着牙关,硬是非要再等叶天一日,想着若是再等不到人,自己也必然得去城中一趟。
叶天向着柳南雪走去,伸手对她的后背轻轻拍过。
“城里有事耽搁了两天,眼下没什么大碍了。”
“这几天让你多担心了吧?”
柳南雪轻轻点头,抬眼见着鲁玉燕正在背后瞧着他二人,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和鲁小姐先聊,我去给你们倒壶热茶来。”
说罢,她闪身往后厨房而去。
鲁玉燕笑意盈盈地看着柳南雪离去的身影,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银簪和首饰上,心中不免感慨叶天对自家媳妇儿真是好。
如今寻常人等哪里还有闲钱买这些东西,眼瞧着他身上的衣裳都没怎么变过,小娘子却是一天一天丰盈体面起来了。
叶天说起那批布料时,照旧是原先的说辞。
鲁玉燕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深思,将自己所带来的花印子交给他后,便去看过已然快做好的家具。
“早先我便同你说过,凭借着你的手艺,去上京城混口饭吃也不是问题。”
“今后我们鲁家的生意大多都要往上京城那边迁移过去,最为要紧的事情是避着战乱,你若是哪日想通要过去,只需要去我们木宝阁中知会一声,我便会自有安排。”
叶天对鲁玉燕的好心又是一阵感谢,将人送出村外后,便是急急忙忙反身回家换洗行头。
现他一副又要出门的样子,柳南雪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叶郎,你这才回家,此时又要出去吗?”
“我看你面色憔悴的很,不妨在家里多歇歇时日吧,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