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知道对方有心找茬,就算自己说破大天去,今日也不可能轻易离开。
他看着周围还有许多在看好戏的百姓,立刻煽动着民愤。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呀,咱们小老百姓想做点糊口的买卖,衙门都不让做,今年的日子已然这么难过了,难不成真要将我们给逼死过去才是?”
“城里的物价一天一天飞涨着,如今我们可是快连米面都买不起了,至于这过冬的衣裳更是别想!”
“我这好不容易寻了一批便宜料子,送到乡下那些庄户人家上,总有人愿意买下用来过冬,每年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合着今年也想让他们冻死吗。”
闻言,原本就心中愤愤不平的百姓们,此时更是暗自议论起来。
其中不乏有大把人附和着叶天,看向衙门一干人等的眼神中渐渐有生出恨意。
胡卫哪里肯管这些人,招呼着手下拔出长刀,第一个要拿叶天开刀。
“呵!你小子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生这几日衙门搜查的紧时非要出去!”
“正是因为城里物价飞涨,许多老百姓连过冬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采买,你这批布料更不应当在此时运出去。”
“布料太多,需得经过衙门那边洗洗盘查后才准让你通行,现在赶紧将车赶到衙门门口去,得让县太爷先行过目!”
东西若是在衙门里放上半日,就算是没有问题也得被他们搜出问题。
牛高几位兄弟已是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同人打一架,强行闯出城门外。
几人坐在马车上,紧拽着手中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向地面,发出来的动静噼啪作响。
“我说官爷们,咱们可都是老实做生意的平头百姓。”
“布料先前都有被查过,一点问题都没有,眼下又要压到衙门去,怕是没这样的道理吧?难不成今年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牛高阴阳怪气的挤兑着,其意思不言而喻。
数年来,衙门里捞的油水不计其数,至于这些破布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胡卫不肯让叶天他们通行,完全是因为新仇加旧恨。
那个不成器的侄儿周蛮虽不值得自己放在眼里,可自家大姐每日在耳边哭个不停,早已让他心烦意乱。
到底是个男人,眼下那玩意儿不起作用,丢脸都丢到他这个娘舅身上了!
胡卫咬咬牙,猛然拔出长刀,刀尖瞬时从牛高面前划过,差点没将人吓一哆嗦。
牛高急忙往后退去,神情中更是愤怒异常。
百姓们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在此处插言,纷纷往着城门口的处涌去,生怕届时不小心伤着自己。
叶天狠瞪着胡卫,突然破罐子破摔,让他自个儿去查个明白。
“主簿大人您若是不放心,不如就自己好好看看去呗。”
“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批布料是被泥石流水浸泡过的,上边混杂着各种异味儿,说不定还有那些死去牲畜附着着的脏东西。”
“看看倒是没问题啊,可若是看出个好歹来,我等可是不会负责的。”
胡卫即将伸出去的时候突然止住,底下人也连忙将手缩回。
正是因为如此,城中许多地方都已断水,每日从城西卖到城东的水都得拖过去上百车,眼下大家伙谁也不敢喝自家井里的水。
“给我张东西用油布裹起来,拖到城门口破棚子那里去,管他是不是脏东西,怎么也得等等看过才是!”
胡卫狰狞着面色,决然不肯放他们离开。
叶天站在马车旁,牙关咬了又咬。
“我说胡主簿,您就当真不给我们这些穷人一条活路吗?”
他冷着声音质问对方,情况已然水深火热。
胡卫伸手摸向胡须,脸上阴笑不止。
“叶天,我们大家究竟在寻什么东西,你小子自己心里清楚,要不要帮着衙门做事就看你自个儿的了。”
“年轻人可别犯糊涂,要是走上不归路,把你一个人搭进去不说,怕是连村里的父老乡亲都得跟着完蛋。”
二人说话云里雾里,旁人怎么也听不明白。
眼看着十几辆马车即将被人拖走,众多兄弟眼中赫然有火花蹦出。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突然从身后驶来。
不知何时从上京城归来的鲁玉燕被人搀扶着走下马车,快布行到几人面前。
胡卫一见着她,面皮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直接换了副讨好的神情。
“真不知道今日是哪阵风竟然把鲁大小姐您给吹来了,我们正带着人在衙门口盘查呢,鲁小姐可是要出城去?”
“怎么今日如此凑巧,偏生今日是我们带人到城门口盘查,或许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瞅着机会让我等人给鲁大小姐您开道呢。”
鲁玉燕闻言,极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看他面上那副谗媚的模样更觉得一阵倒胃口。
胡卫只字不提关于叶天的事情,仿佛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