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千派人寻来的布料是绸缎庄里新做出来的绸棉布,颜色浅且不耐脏。
大批大批的布料被堆积到院里,等着锅里的盐水烧沸开后,便将它们全部丢入到其中浸泡。
半个下午时候过去,所有的盐水都已被吸收到布料里,拎起来沉甸甸的,重量比之先前翻过许多倍。
运出去的盐将会由沈三千手下人亲自送到漠北,他们在阵营中原本就有安插人手,接应这些东西不成问题。
难就难在带着这些布料出城这一关。
城中官兵搜查的紧,因为此事莫名被抓进去的就有大批人等,更别说想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运出城。
“还是由我和牛高去吧,不过得麻烦沈大哥你这边派些人手给我们。”
“毕竟这么十几大车的布料可不是我们俩人就能招架得过来的。”
叶天思索过后,决心还是自己去。
沈三千倒不太担心城里的事,先前之所以没表达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看叶天如何处理。
此时见他左右斟酌,最终决定自己前去时,便是立刻有招来些兄弟,让人跟着他去。
“既然你已决定,那便带队吧。”
“突然运出去这么多布料可不是小事情,你在衙门那边也是有露过脸面的人,至于这话头该如何说,你小子好好想想。”
“若是当真被人发现端倪又给抓起来,就算是劫狱,我也一定会将你给保出来的。”
叶天心中一阵感激不尽,同时又觉得此时不会发展到那么荒唐的地步去。
次日晌午过后,趁着城中办完事的人大批涌出时,叶天等人架着马车往城门口而去。
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过瞩目,眼下就连箩筐都得查个明白,更别提十几大辆车。
隔着老远便有官兵一路小跑,前来招呼着他们赶紧停下。
马车上面盖有油布,东西高高堆积起来,其中藏个人也不是难事。
官兵敲挑开油布看过两眼,瞬间变有闻到一股闷积许久的泥水腥味儿。
“这车上装的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味儿!”
“你们领头的人是谁?赶紧前来说个明白,若非如此,今日别想出城去!”
对方捂着鼻子,面上相当嫌弃。
叶天从马车里跳下来,笑着同他们说道:“几位官爷,这马车上装着的全都是布料。”
“前些日子翠微山塌方,不是有泥石流泻下,城里的水流改了道,绸缎庄上的布料仓库被淹着了,堆的久了,布料不能再拿出去做衣裳,索性要拖到城外卖给那些穷苦人家做冬衣。”
“布料上面带着味儿,被水浸泡过后变得皱巴巴又硬生,染料都没染均匀,现在也只能如此挽回点损失了。”
闻言,官兵们面上渐渐和缓下来,似乎已然相信他所说的说。
“话虽是如此说,可这么多不了,其中难保不准会藏着什么东西。”
领头的官兵反正着面孔,压着配刀一路往前。
“你们几个跟我过去!”
叶天面无惧色,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做个什么。
毕竟马车上堆着的除过布料便还是布料,左右翻不出新鲜花样来。
长而尖锐的配刀对着马车上左右捅过几刀,白刀子进去照样是白刀子出来。
周围有不少临近出城的百姓都在看热闹,眼瞧着这么多布料,人群中立刻有人多嘴多舌起来。
“往常泥石流发大水的时候,可有不少家禽淹死在井里,这些被水浸泡过的布料该不会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也是,我看人家大夫说被水冲刷过的东西今后就别再用了,说不定上边会附着着咱们想象不到的玩意儿呢。”
“大水过后总是有不少人得病,咱还是离远些吧,隔着这么远都能闻见布料上的那股腥臭味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会卖到谁家去。”
听着旁边百姓们所说的话,官兵们面上也有显现出几分担忧神色。
灵州城数年前不是没有出现过泥石流,继而大水发过后,生意最好的地方便是医馆了。
他们装模作样将配刀收回于刀鞘中,左右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挥手就要让人通行。
“下次再运这么多东西出去时,记得提前来官府登记。”
“眼下城中四处在搜查私盐,哪怕是头上戴着的冠帽都得摘下来看个明白,更别说你们这十几大车东西了!”
叶天面上笑意不减,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他翻身上马车后,随即招呼着兄弟们赶紧往城外而去。
眼下虽是没有被查出端倪,可照样还是先出城来的好。
就在众人即将要离开时,一阵高呵声突然传来。
“慢着!”
身骑高头大马的胡主簿带着几名亲信突然赶来,显然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许久未见此人,叶天差点都快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