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天执意不肯,沈三千便是没再强求。
去城中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后,说起城里如今时局动荡,一连有许多户人家丢了孩子,衙门口里热闹的就跟菜市似的。
众人挽留着叶天他们在易贤庄住过两三日,等着日子过去后,他不顾众人挽留,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临出门时,他有和柳南雪说过,自己最多在外逗留三日。
若是超出三日不回来,并且还未派人给她传去书信,那必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人一定要带着家中金银细软上兔儿山避难。
眼看着今日已过,怕是柳南雪此时正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叶天趴在床榻间,瞧见外面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来,再听着牛高止不住的呼噜声,便是十分想念娇滴滴的小娘子。
不知何时起,外面突然暴雨倾盆。
自打先前,胡主簿派人前往九泉村,想要趁着夜半大雨屠村时,叶天对雨夜有了格外复杂的感觉。
此时被噼里啪啦的雨声惊扰醒后,怎么也睡不过去了。
正闭目躺在床榻想事儿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巨响。
发出来的声响,大到连睡梦中的牛高都被惊醒过来,旁侧几间屋子里的兄弟皆是有纷纷爬起。
“发生什么事了?!”
牛高慌忙翻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摸枕头下的长刀。
叶天一把将他按住,让人别发出动静来。
“像是有什么地方塌了。”
院里快速响起尖叫声,到这时,二人方才慌乱披着衣裳冲出去。
众人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庄外的西边山头,天边混沌不已,眼瞧着似乎是有泥石流滚落而下。
山头离庄上有一定距离,倒不用担心泥石流会到此处,可周边兄弟们还是叹气不止。
“那可是翠微山,灵州城里家家户户吃的水都是从那上边流下来的,这下子山脉被冲散,到时候吃的水肯定浑浊的不得了。”
“我记得早些年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不但吃水成问题,好像城里还传出了什么瘟疫。”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总有些被淹死的家禽落在井里,到时候水一流散开去,家家户户吃着都成问题。”
翠微山高而险,寻常根本就不会有人往山头上而去。
此时突然塌方,应当不会有什么百姓出事。
兄弟们去外边查看过情况,确保不会淹到庄子上来后,便是各自回屋睡去了。
屋外大雨一直下个不停,直到次日清晨方才停歇。
叶天他们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时,恍然间又被一阵惊叫声给吵醒。
打昨个晚上起,各种事情频发,眼下他们还没睡下多久,听见吵闹声难免心生烦闷。
牛高扯着嗓子吼道:“是天塌了还是怎么呀?”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用得着你们这样大吼大叫的!”
院外兄弟们盯着被冲垮的大缸一阵慌乱,随即便有人快步冲到他们门前猛敲。
听着急促的敲门声,叶天猛然翻身起来,一下子冲到后院里。只见其中有口大缸被冲垮,眼下正四分五裂躺在地上,缸里装着的盐自然早已被冲散。
“里边的东西呢?”叶天追问着。
旁边一群兄弟,茫然不知世事。
看着从院外泄进来的水,顺着一路往前,众人发现不知何时竟已被冲进到了河中。
“这条河是通往灵州城的,水应当不会被冲到那么快,眼下怕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其他人家井口里……”
有兄弟哆嗦着声音,说起话来很没底气。
叶天看着眼前情况,心中一片凉意。
盐被翠微山因为坍塌而改变方向的水流一直冲入城中,接下来应当是要顺着流向各家各户。
“怕是不过晌午,城里的人便会有所察觉。”
“就算此时赶路到城门口,眼下暂时也离不开灵州城,咱们得静观其变才行。”
叶天一阵烦闷,没想到半夜里的那场大雨会引来这么多事情。
要是被官府的人察觉有人私下制作精盐,怕是县太爷等人脸都要笑烂,这若是被捉住,他们可不是就会升官了?
一干兄弟将剩下的盐缸子全都就地深埋起来,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同时间,沈三千也有派人去城中打探消息。
事情的确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翠微山冲下来的水流浑浊不已,几乎没人敢食用。
可百姓们终是要做饭,等着打上来的水沉淀下来后,一尝便察觉出其中味道不对。
坊间百姓都在谈论着水里有咸味儿,眼下城中物价飞涨,此时倒可以省下做菜时的盐。
这样的事情只持续过一日,随后便是再无踪影。
可官府那边已有所察觉,近日正在派人四处搜查是否有人私下制盐。
连带着城中盐价都再次受到影响,一时间不知道有抓进去过多少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