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吴怀翡所说,他们多年来之所以能够守住兔儿山,而不被官府攻陷,其中共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此处易守难攻,山中多的是毒虫,自己又擅长养蛊,衙门的人来吃过两回亏后就不敢贸然进犯。
二是因为先前死去的那个老二后来同官府相勾结,帮县太爷和主簿私下里做过不少恶事,衙门需要这么个人。
叶天看着吴怀翡,觉得她一个小小女子就算再有威慑力,也不应当吓退那么多男人。
“那个人连官银都敢抢,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服你吧?”
闻言,吴怀翡面色颓然衰败下来。
“我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他的拜把子大哥。”
“短命鬼在临死前让他发誓今后一定不会欺负我,后来我便成了兔儿山的大当家。”
原是其中还有这么一桩儿事,众人回过味儿来,瞬间觉得事情合理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点道理叶天还是清楚的,就算他们答应下来让山中强人去学本事,村里的兄弟怕是多有不服。
燕山等人对于别人的家务事向来不怎么插手,可眼下到底面上表情各异,只差明摆着提醒叶天好生思量过。
牛高紧靠在叶天身旁,多少有些不情不愿。
“天哥,咱们这群兄弟可是从小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人家叶兄弟那边还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就他们这群人……要是带回去指定会出麻烦。”
他撅着嘴,恍然间发现吴怀翡正在瞪着自己。
一个女人的眼神犀利如此,就像是有刀子在凌迟着他的皮肉似的。
牛高打了个哆嗦,急忙将视线偏转过去。
叶天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突然心生一计。
他抬头看向吴怀翡,说道:“大当家的,如今乱世当头,若是你这帮兄弟今后跟着我们村过活,那我必然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可我这人身上好歹有几分骨气在,总不能因为我一人受你要挟,就让其他兄弟不服气。”
“咱们都是管事儿的人,得让手下人服众才是!”
当过当家多年的吴怀翡哪能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她紧抿薄唇,点点头。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我要你们去将衙门的那批粗盐带回来。”
闻言,场上众人惊诧无比,纷纷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忙回头看他们。
吴怀翡皱着眉头,陷入到为难境地中。
“老二眼下已经死了,我平时又不屑于和衙门那帮人为伍,这时候名不正,言不顺,难不成怕是得去抢?”
叶天才不管她怎么弄到那批粗盐,反正自己咬死一定得要。
“你心中谋略多,此事定然能够办妥。”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现在天色渐明,我等得先行下山去了。”
说罢,叶天起身,拍拍屁股沾着的草屑,突然又把牛高叫到身边,在人耳旁低语过几句。
牛高听得目瞪口呆,极不情愿。
“天哥,你这不是为难我老牛吗……”
“你也知道,我打小就是个心慈手软的,哪能干这些事呢。”
叶天对着他踹过一脚,随手捡了把刀丢过去。
“快去!”
见状,牛高揣着家伙什一路往后院走去。
叶天和吴怀翡商议好,自己先行下山去找大夫,他们则是得想办法去弄到官府那批粗盐。
来之前,众人还以为山寨中有什么金银珠宝,来后才发觉此处除了房屋稳固点,兵器多了些,其他什么的一概没有。
对此,吴怀翡苦笑着透露先前老二搜刮来的钱财都被兄弟们挥霍干净了。
硬是靠着一个山头的人力气,养活了附近郡县里的小寡妇们。
众人正在话别时,牛高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儿从后院走来。
他怀里裹着个包袱,手正不住擦拭着面上溅到的鲜血。
包袱里边圆鼓鼓的,人走到叶天面前将其袒露开,一个新鲜冒着热气的人头正血淋滴答的。
旁人见着全是皱起眉头,吴怀翡倒是面部改色,心不跳,十分气定神闲。
“他早些死了也好,省得拖着各位兄弟下水。”
山门口处,留下些兄弟在此处驻守后,叶天几人照原路返回。
路上时,燕山询问着叶天的心意。
“像这些强人就连大哥都不一定敢留,你当真愿意将他们收在旗下?”
“你别看冯青也是江洋大盗出身,可人家却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同这些强占山头,打压百姓的人不一样。”
叶天带着满山露水,心里边也不住琢磨这事儿。
“他们个个身子羸弱,打起架来也无几分招架能力,再说,能不能将那批粗盐带回来都是一回事儿呢。”
“兔儿山的事情解决了,此事还得多谢燕兄你们,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日就去见沈大哥吧。”
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