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吴怀翡竟然没有恼羞成怒。
她陷入到某种死寂沉默中,半垂着眼皮,使人看不清面上神情。
缩在墙根处的强人们个个面色灰败不已,在阵阵风声中,身子显得格外单薄。
叶天渐渐有看出苗头来,发觉他们潜藏在厚棉袄下的肢体似乎有些怪异。
“你们平日里吃的是什么东西?”
闻言,吴怀翡惊觉抬起头来。
“米面是派人从山下带回来的,肉之类的是山中打的野味。”
“瓜果蔬菜是后山上有什么就吃什么,兄弟们从不挑嘴,在吃的方面大多有些敷衍。”
叶天又问:“你们可有吃盐?”
“平日里都有吃,只是山寨中的盐多是老二先前从官府那里拿回来的,为防止他下毒,我们吃的少,大多都是靠吃野味来作数的。”
强人们脖子浮肿涨大,有些人眼睛还在往外突出,看上去的确是少吃盐的症状。
“那你们喝的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
吴怀翡无奈道:“山上又没处能够打井,自然是喝山巅流下来的水了。”
“大家已经喝过好多年了,水哪里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指定出在老二那群人身上。”
二当家已是死的透透的了,可死之前所做的孽怎么也还不清。
叶天沉思半晌后,突然间明白吴怀翡为何要让自己教强人们安身立。
他们个个身子单薄如此,已然丧失搏斗能力,打起架来个个跟风中落叶没什么两样,上战场杀敌只会送人头,还不如老老实实苟活着。
终于反应过来的牛高,突然一拍大腿。
“嘿,你的如意算盘还打得响呢!”
“我们村里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现在竟然敢给我天哥下毒,让我们分你们一杯羹?”
“先前要不是因为你们山寨里的人,我们又哪里会被官府的人给缠上,少在这里痴人说梦了。”
吴怀翡眼中充满疑惑,不解开口:“什么叫做因为我们山寨里的人?”
“山寨先前的确有和官府的人勾结,可我早就想金盆洗手不干,就算火烧的再旺,也没有烧到你们九泉村里去吧。”
眼下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叶天摆摆手,让牛高先别说话。
山寨里的强人多少还有些行动力,他们对于此处山头地形极为熟悉,要是将人好生医治一番,说不定还能留有用处。
就算不救,吴怀翡也绝不可能替自己解除蛊毒。
“你的这群兄弟病入膏肓,若是不查清楚问题所在,就算我能教他们如何凭手艺吃饭,怕是这饭碗也端不稳当。”
“你不是会用蛊虫吗,你怎么就没发现究是竟因何原因?”
吴怀翡突然被问住,张了张口,最后尽是浑身气势消减下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已然许久,我也找不出来病症所在。”
“你要是能够将他们医好,我保证今后绝不做丧尽天良之事,也绝不再当土匪。”
“就算让兄弟们上战场杀敌,报效朝廷也在所不惜!”
听着这话,别说是叶天了,就连牛高几个小兄弟都不相信。
至于燕山等人,更是个个笑的别有深意。
“刚才那人不是说过你们是被朝廷逼上山的吗?真让你去为朝廷效命,你怕是比死还难受。”
吴怀翡突然正色起来,神情异常坚决。
“我吴怀翡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叶天,你到底救不救我兄弟?”
钻心般的痒意再次扩散开去,叶天真搞不明白这娘们儿到底使的何等妖术,明明自己眼下没有离她三丈远。
“要是你们弃暗从明,也不是不可救。”
“只是如若再犯,我等兄弟绝对会亲自动手,保证不留下活口,你倒是答应的爽快,可你身后这帮兄弟能做到吗?”
闻言,吴怀翡赶忙点头答应。
“他们全是跟着我摸爬滚打出来的,若是食言,不需得你们动手,我自己便会清理门户!”
山寨中能打的人早先便已被他们打的死透了,此时剩下的全是身体羸弱,带有病症的一流。
吴怀翡自知怎么也打不过,在察觉到山中异样时,便是来了一招借刀杀人,最后所剩下的全是她的心腹兄弟。
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气魄,倒是让众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天色将明时,吴怀翡拿出药粉,让叶天抹在伤口上。
“蛊虫是我从小养大的,能解这毒的人就只有我一人。”
“若是你将答应我的事情全然做到,我也不可能就此要你性命。”
弥漫着妖气的粉末撒在伤口上后,微凉的感觉瞬时传到四肢百骸。
叶天仰头看着天际,心中不免觉得女子间的差距为何就这么大,柳南雪简直温柔可亲。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这事儿没得了结。”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