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凭借着一张巧嘴将书生们说的心猿意马,说宣纸全然按照古法制造,属于什么考场专用纸,用过此纸的文人不知道有多少高中过状元。
不过半个上午,文宝墨的宣纸便被诸多文人才子抢购一空,其场面简直堪比过年时的庙会。
有好些得到消息慢一拍赶来的公子哥见状,纷纷站在大门口处捶胸顿足,十分懊恼。
叶天和一干兄弟们坐在早点摊子处吃了半天,看着眼前场景心中颇为舒坦。
“啧啧,我还以为这么贵的宣纸没人会买呢,没想到竟然都快抢到打起来了!要不怎么说咱们天哥打小就比旁人聪明,做起生意来就是没人比得过呀!”
叶天闻言,立刻把手中包子塞到牛高嘴里。
“就你长了嘴,就你会说话,赶紧吃你的包子吧。”
见着门口人都散得差不多时,叶天方才带着兄弟们往文墨斋中走去。
白青山等管事的先前一直在二楼处闲坐喝茶,为的就是看看售卖第一日究竟是何等情况。
眼下见着供不应求,立刻明白此等宣纸就是远销于京城,那也是会让人抢破头皮的。
白青山伸手抚摸胡须,面上有隐隐的得意。
“他在造纸方面的确有几分天赋,东西勉强能够入流,配得上进我们白家的文墨斋。”
他这边正说着时,低头便看见叶天等人迈步进入,随即将目光放在几人身上。
原先大堂专门摆放雪花宣纸的竹案早已被抢购一空,就连门边特地挂出去,当招牌的几丝纸条也被人当做珍宝夺了回去。
掌柜的一上午算盘打个不停,手指都快磨出茧巴来了。
此时见叶天等人面带笑容,他脸上立刻弥漫出苦笑。
“您倒是笑得开心,先前没买着宣纸的那些主顾差点在我们店里打起来,他们还一口一个问着究竟何时才能出第二批宣纸。”
“若是一日不出,便一日死守着文墨斋大门不让旁人进来,我们可是将口水都说干了,方才将人送出门去。”
叶天看着密密麻麻的账本,便知道一个上午他们也没少赚。
“做生意门庭若市总比门可罗雀来得强,看见宣纸卖的如此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正聊着,白青山从二楼缓缓走。
从今日起,他总算是有用正眼看叶天了。
“你小子运气不错,正好遇上书生们要上京赶考,加之我文墨斋的金字招牌,也算开张大吉了。”
“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往后但凡是你们工坊所做出来的宣纸,我白家都要了,不过你要清楚今后只可供货于我们白家,不得再与其他人家为伍。”
听他这么一说,叶天不但没多想,反而心情大好。
白青山能如此说,只能表明他看得上自己的手艺,奈何此人嘴比茅坑的石头都硬,也不用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结算好当日售卖的宣纸银钱后,白青山特别叮嘱他们回去之后好生制作,今后必定是来日方长。
头天售卖就已是赢得许多回头客,而后的生意自然也是不用说。
光是今日没买纸,徒留下的主顾姓名就有密密麻麻好几张,更别提附近几座城里人得知消息后还会来争相购买。
在城里进行一番采购后,叶天带着兄弟们美滋滋地往九泉村赶去。
鉴于上次的教训,眼下他们自然不敢再走小道,怕的就是遇上胡主簿等人特别派人埋伏。
离开灵州城之前,叶天去了白家所交好的钱庄,除了留有身上所用的余钱外,其余全都存于此处。
最近这些日子,他做生意引得周围几个村落的人都想来帮工了,其中不乏有歪心思者。
如今身逢乱世,一切都得小心谨慎为上。
清水村中。
周蛮带人顶着烈日赶往此处,等找到张二虎时,早已是累得热汗连连。
此人是村中铁匠之子,平日里最是喜欢偷奸耍滑,但凡身上有两个铜板就要去城中赌庄过过手瘾。
前两年因为出老千被人剁了手指,而后老实顺从回乡当铁匠去了,如今整天打铁,倒也有锻炼出一身健子肉来。
热火朝天的铁匠铺子里,张二虎手握铁锤,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通红的铁板。
他瞥眼看见外边来的人时,瞬间瞪大双眼,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周蛮嫌弃里边热的厉害,怎么也不肯往前去,对他勾了勾手指,张二虎立刻点头哈腰的走了出来。
“不知道今日究竟是哪阵风将周少爷您给吹来了,小的我可再没有去过赌庄,也没有再欠过少爷您的银子呀。”
周蛮白了他一眼,狠狠道:“知道你是个惜命的,本少爷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事儿!”
“我问你,最近这几天,附近十里八村里有没有人家找你去给牛掌蹄?”
闻言,张二虎冥思苦想一阵,随即猛然抬起头来。
“还真有这么一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