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城已经进入酷暑。
老旧的立式大风扇发出巨大的噪声。
颜悦坐在一家兰州拉面店里,搅和着盘子里所谓的“正宗的兰州拉面”,不住腹诽:这面难吃就算了,老板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空调,放那当摆设,开个风扇噪音大就算了,还全是热风,怪不得店里没什么生意!
这是她第三天同一个时间坐在这里吃拉面了。
她跟踪周洋斌三天了,他每天都是按时上班下班,唯一异常的是他这三天下班以后都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左拐右拐地进了对面这一家看起来很有些颓废老旧的足疗店里,然后天快黑才回家。
颜悦有点好奇。
她知道周洋斌有外遇,但是对方是谁她并不清楚,也从来没有见过,只是事情发生以后,在母亲崩溃大哭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部分的真相。
此刻望着斜对面好巧不巧刚好叫“老周足疗店”的招牌,心里有了些猜测。
不过这还不够,即使拍到周洋斌出入足疗店的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以他的巧舌如簧和堪比影帝的演技很容易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不能打草惊蛇,这样他会更谨慎,以后再想拍到什么就难了。
于是颜悦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五天后。
那天程素婉刚好轮晚班,周洋斌那天回来比较早,两个人吃了晚饭以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颜悦早早地熄了灯,躺在床上装睡。
就在她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很轻微地敲门声,不仔细听听不清楚,但颜悦一直有意识地去注意门外动静,所以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她就清醒了。
她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声响,门外的人敲了几下门后就没有了动静。
颜悦本想起床查看,突然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响。
被吓得一激灵,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心怦怦直跳,一动不敢动,被子下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襟。
窗帘没有完全拉完,缝隙间有轻微地月光流泻进来。房间视线虽然昏暗,但还是隐约能看清床上的人影。
颜悦等了大概有接近一分钟才听到了细微的关门声。
又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以后,外面才传来大门的关门声。
颜悦大出一口气,然后火速脱下睡衣,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带了个鸭舌帽,顺手抓了个黑色口罩戴上,然后跑到客厅阳台边往下望。
她们家住在5楼,从阳台往下看应该能看到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颜悦睁大了眼睛往下看,然后懵逼了。
这么黑,完全看不清啊!
这怎么办?难道等下次?
不行,装备都换好了,不行动就浪费了,大不了出去浪一圈再回来。
颜悦不再犹豫,拿上钥匙和手机就出门了。
她先是鬼鬼祟祟地在单元楼下潜伏了一会儿,结果除了两个下楼扔垃圾的大妈,鬼都没看见。
想着要不去小区门口碰碰运气,不行就回家睡觉算了。
她走的小区后门,不为什么,就是直觉。
要不怎么说不要怀疑女人的第六感呢?
颜悦看着路口站着打电话的熟悉身影如是想。
她不敢跟太近了,刚刚房间的试探让她意识到周洋斌的警惕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
她躲在花坛里,借着枝丫间隙看人。
周洋斌挂电话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时还回头看了一眼。
“呼,好险!”颜悦靠着树半蹲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刚刚正准备跟上去,哪想那人突然回头,还好反应快。
待人上车后,颜悦火速拿出手机拍下了车牌号,然后招了个车让师傅跟上去。
车停在上次那个按摩店门口,不过这次周洋斌没有进去,而是朝一侧小巷走去。
穿过这条巷道后面就是市区有名的红灯区。
颜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地跟着。
巷子很黑,没有路灯,只有两侧楼房窗户发出的光亮。
周洋斌像是十分熟悉这条路,一路直行没有半点犹豫。
颜悦就不行了,她有点轻微的近视。出门急,忘了戴眼镜,此刻光线昏暗,她要仔细脚下又要分神注意不被前方的人发现。
窄窄一条短巷,她出了一背的汗。
所幸有惊无险。
周洋斌没有继续往红灯区走,而是拐进了另一条巷道,然后走进其中一栋老旧的楼房,径直上了楼梯。
颜悦不敢再跟,记下地址后就立刻打车回家了。
今天实在太刺激了,她得回去缓缓,然后再规划下一次的行动。
下一次的行动并没有等很久。
在程素婉值中班这天晚上,周洋斌跟当时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颜悦说要出去打牌,让她早点睡。
颜悦直觉他并不是去打牌。一边假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