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在成化末年的整个西北大 饥荒是连续几年的干旱引起的,整个山西,陕西最为严重,说来也奇怪,伴随着的是一系列的地震,全部发生在京城附近。
随着饥荒的蔓延,逃荒的人越来越多,可不知从陕西逃荒到山西同样是饥荒,饿死之人满路皆是,有人气还未绝,已被人割食。巡抚山西左佥都御史叶淇上奏说:饿死者不可数计,父弃其子,夫卖其妻,甚至有全家聚哭投河而死者。
对于朝廷来说,碰到这样的灾年只能免其税粮,由南京、江西等地转漕运粮六十万石由水路运至河南,分发三灾区。可是古代的通讯及交通状况非常迟缓,还有就是办事的效率,从叶淇上奏开始,到转漕运粮时,已过去了整整一年后。
章子俊可是知道古代这种赈灾的尿性,在整个延绥地区大批逃饥荒的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汇集,榆林太平镇,连太原地区的灾民越过黄河全往绥德避灾,好在无定河、渝溪河没有断流,不过水位比之往年少了许多,从地域上看,从榆林到绥德一线,就像是整个黄土地中间的一条缝隙,而平安镇就像是在这条缝隙中间的一粒沙石,成为了躲避干旱之地,章子俊提前二年就大力推广种植土豆、红薯、小米、黄豆、高粱这些作物后,粮食非常充裕,可是当大批大批的饥民前来时,就开始担心起来了。这几年积攒起来最多的粮食也经不住突如其然几万人的消耗。
榆林县衙崔钰建议把这些饥民全部开垦荒地,以工代赈,把整条渝溪河两边的荒地全部利用起来种植作物。短时间大批饥民涌入后,不管是什么物价就会飞涨起来,不光是粮食、还有住房、衣着等,所以这些灾民只能住地窝子了,要么就在黄土坎上挖一个浅浅的窑洞,洞口用高粱杆子挡一下风,好歹也能住人。
如果这几万人不是一起涌入的话,对平安镇的压力不会这样大,首先就是治安问题,这些饥民饿怕了就会生出许多的偷盗抢事出来,所以褚茂林的军队以小旗为单位,分散在了沿河驻所,成了治安兵了,负责维护日常秩序。
彭韶的官品为游击,属于从三品的武职,有自己独立的游击衙门,跟神木的贾链一样是游击将军,游击部队也常常称为“游兵”“游骑”“游军”。属于总兵、参将之下,勉强够得上高级将领。
可是在章子俊的一番骚操作下,彭韶的游击将军只有衙门,没有兵员,原因是如想把以往一样成立一支“游骑”的话,装备不起,光全身的衣甲、马匹、兵器这些装备就很繁琐,跟目前的火器装备不相融,加上战马奇缺,所以章子俊的意思让彭韶在榆林可以设置游骑将军衙门,执法队归彭韶所有,也就是宪兵,还可以招收维持队,这个维持队从后勤队中招收,不属于正式编制,属于辅兵,维持队的任务就是在辖区内维护秩序,捉拿鸡鸣狗盗者及鞑靼细作。
可是这一次不同,章子俊让彭韶正式成立一支斥候部队,人数一个小旗队,也就是十人,全新火器装备,斥候就是侦察兵,不要求有攻击性有多强,注重独立性及机动灵活。担任第一任斥候队的队长正是季琮,季琮这人头脑灵活,还能识字,虽长的贼眉鼠眼,在边关几十年下来,作战经验丰富,这种人放在后方内部,就会到处阴人,如果把他放到敌占区去,成了一只跳蚤,虽不会让敌人致命,却会让敌人难受无比。这种人用好了就能成为自己的一臂,用不好就是到处去害人的害人精。
在装备上,章子俊特别为其配了双枪,一长一短二支燧火枪,一人双马,每三人为一组,又配给了一门小炮,这种小炮能打一里地远,属于四镑炮,小型轻巧,炮口下有支架,很像迫击炮,长度为五十公分,黄铜浇筑跟内径半公分厚度的精铁管结合,炮弹为四镑实心铅铁球,虽然威力有限,可要是一炮打在人身上或是擦碰到马脚上,也能非死即残。
在这样的一个灾荒之年,季琮带领的这支十人小队出发了,没有后勤,维一的后勤就是一人双马,骑乘一匹,另一匹用作后勤给养,除了兵器外就是弹药、干粮、羊皮水袋。任务很简单,摸清乌梁素海周边鞑靼人的情况,乌梁素海就是神湖,距离神木不远,目前已经被鞑靼几个部落占领,成为了牧场,这里水草丰满,面积大湖水浅,水生动植物滋生,鸟类佴料丰富,又成为多种水鸟息紧殖的场所。每年春天后常有天鹅、大雁、野鸭、鹭等从远处越冬地飞回产卵育雏,这个湖中鱼类资源丰富,盛产鲤、鲫、草、鲢等数十种鱼,其中黄河鲤,金翅红鳞,肉脂丰,清香味美,尤为著名。可惜这些古人不太明白,自从被鞑靼占领后,只是放牧吃草挤奶。
在这里就要说明一下,此时的黄河河道走向,在明朝成化年时的黄河河道,可不是五百年后的模样,所谓的乌梁素海就是此时黄河河道的一部分,先来说一说这里的地理环境,这个湖属于黄河故道残留的河迹湖,在第三季中新世喜马拉雅运动最剧烈的时期,大青山、狼山山麓产生大断裂。最早的黄河就沿着狼山南麓断裂带滚滚东流。其时,黄河以狼山下的乌加河为主流,在流到西山咀附近,因受隆起的大青山余脉之阻,就在现在的乌梁素海区急转南流,形成一个大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