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后,陈刘氏厚葬了儿媳,左麟专程来到陈家,向陈刘氏说了当天之事,左麟心存愧疚,认为自己迂腐,愚守孔孟之道,不知变通,以致宋氏惨死。陈刘氏反过来劝慰左麟,说他恪守君子之道没有错,怪只怪儿媳命苦。陆文义、彭文谦以及其他朋友,纷纷劝导左麟,都认为他做的没有错,但左麟心中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觉得自己要是不那么迂腐,宋氏就不会惨死。抱着这份愧疚,左麟认陈刘氏为义母,百般孝顺。
章子俊认为全是读书读傻了啊,陶鲁认为起码这位推官铁文及学政陆文义为官还是正的,就跟章子俊一起拜访两人,是不是跟目前知府衙门中的某些人不是一路的。
扬州府推官衙门设在兵马司巷,顾名思义也是兵马司的衙署所在地,明朝的推官是各府的佐贰官,属顺天府,应天府的推官为从六品,其它府的推官为正七品,掌理刑名,赞计典。
推官铁文属地方府为正七品,推官衙门称为“理刑馆”,这“理刑”二字,表示推官的职掌。一般都说是“专掌刑名”,或者说“理刑名”。所谓“专掌”,即“不预他政”。府中的其他佐贰官如同知、通判,往往在本职之外有兼职。同知“清军匠”、通判“管部粮”,是其本职,兼职则同知兼巡捕,濒海河地方则兼海防、河防,通判或兼捕盗、劝农,有河工、寄牧地方则兼修河、牧马。
唯有推官一般没有兼职,即使别有差使,也系临时,不算兼职。最大的区别明朝的推官是独立衙门,而同知、通判二职却是知府正堂内设,因为多有兼职,而多有添设,同知一般添至二人,通判则添至五人之多。
推官只是明朝沿用元朝才有,在宋朝时就是提刑官,宋时的提刑官品级很高,职权很大,除了监察地方官吏之外,主要是督察、审核所辖州县官府审理、上报的案件,并负责审问州县官府的囚犯,对于地方官判案拖延时日、不能如期捕获盗犯的渎职行为进行弹劾。宋代杖刑以下的犯罪,知县可判决;徒刑以上的犯罪,由知州判决,而“提刑官”主要负监督之责;州县的死刑犯一般要经过“提刑官”的核准,提刑司成为地方诉讼案件的最高审理机构。
到了元朝各路总管府及各府亦沿置,掌治刑狱。明朝为各府的佐贰官,为正七品,掌理刑名、赞计典,改为推官权力大大缩小。
推官铁文手里拿着一张门贴,有致仕都察院陶鲁路经扬州,前来拜访,自己跟这位已经致仕的陶鲁并不相识,心中也是好奇,就让衙役引入内堂相见。
陶鲁和章子俊并不着急亮出身份,主要是来探察这些官员生活作风及办事能力,所以要有一个切入口,双方见礼后,就把话题引入这一次常平仓失火之事,询问推官铁文有什么看法。
而铁文说道:“本官只是刑名,没有捕盗防卫之权,对常平仓失火案没有过问权,案发后南京委派右都御史周瑄及朝廷遣史洪性前来查办。”
这么说已经是看在陶鲁也曾是都察院为官的份上,随后不管怎么去引导,铁文闭口不谈,陶鲁有些失望,章子俊连忙插话问道:“铁大人怎么看知府张璡张大人。”这是进推官府来,章子俊问出的第一句话,铁文一看坐在陶鲁边上的这位年轻后生,点点头道:“想必二位也听说了,本官跟张大人有些不合,这件事已经过去,就不必再问了。”
陶鲁跟章子俊对看一眼,同声问道:“什么事?”
铁文很诧异地瞪着双眼,看看陶鲁又看看章子俊,最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政见不同罢了。”
章子俊想着,有些事问当事人似乎有失礼数,也就作罢了。随即陶鲁又打听了一些本地学府之事,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全是场面话,最后起身告辞。
出了理刑司衙门,章子俊跟陶鲁就去了府学陆文义处,一位致仕官员路经此地去府学拜望一下,在交往上也属正常,反正学官除了科考外没什么实权,大都全是学术上的交流,学府就在孔庙对面,中间有一块场地,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很是冷清,对于这种古人文人间的交谈及迎来送往,章子俊就是小白,有陶鲁挡在前面安心不少。双方又是一番见礼后,就开启了打听模式,陶鲁道:“请问陆先生推官铁文似乎跟知府张大人有过节,不知过节何为啊。”
陆文义也不矫情说道:“铁大人为人刚正,去年时,铁大人在办案时发现一件怪事,在城外有一处园子,每日需要大量的蔬菜肉食及粮食,在查酽时,发现装粮食的麻袋上写有扬州府常平仓字样,没听说过现时开仓赈粮,怎么会有常平仓的粮食流落在外,而且这些粮食是从一家米铺商行中出来的,铁大人办事细致,就去知府衙门问了常平仓粮食之事,也就是随口问问,今年有没有对外放出常平仓的储粮,不想,知府张大人却把铁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这种事,是一个推官能询问的吗,常平仓每年到了新粮时,就会把陈粮放出去,看到有人用常平仓的粮袋,肯定是去年放出去的,有什么可奇怪。”
铁文被知府训了一顿后,感觉憋气,就在暗中监视这家米铺商行,大半年下来,就这家米行运出的粮食足足上千石,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