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衣衫飘飘,林惜若一人独立冰潭之边,她随手紧了紧衣领,垂头望着潭中的倒影,心中萧瑟之意绝不亚于这翩翩而舞的落叶。也不知是不是这仙山上的时间过得比人间的要快,没多久,竟然已是秋日了。“无边落木萧萧下”,说得还真是一点没错啊。
落叶旋入水,打碎了水中的倒影,那张憔悴的面容逐渐清晰,瘦削的还未脱稚气,却已写满了忧伤。那道疤痕经那魔的舔舐确实淡了不少,可如今她却不想再在乎这些了,毕竟和其他遭遇相比,毁容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不在乎了,什么都不愿在乎了。虽然还是未能明白心痛的缘由,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份刻苦铭心的疼痛,甚至比穿越时的重伤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她望着潭中的那张脸,竟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想法,而此时却毫不避讳的涌上心头,仿若喷泉般的喷薄而出,难以抑制。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冷子卿那副暴怒的模样,可见慕紫瑛对他而言是何其重要啊!可她呢?她又能干什么?除了被利用被玩弄被遗忘,她还能如何?而此时,冷子卿率众仙君前去围剿慕紫瑛,她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什么都做不成吗?!呵,或许她本就是个无用的人,本就是个命数不好的人,所以,任她如何,都是徒劳!
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自暴自弃,但她实在找不到出口了,疲于奔波的她累了,实在看不清未来。
忽然之间,一颗石子入水,击起一圈涟漪,也击碎了潭中的她,倒影变得模糊起来。
林惜若好似从睡梦中惊醒一样,不由得朝后望去。原以为会是冷青空,可又想到他该是跟着冷子卿一块儿去的,便排除了这种可能。可不是冷青空又能是谁呢?她回头一望,却不由诧异,那人竟是曾将她拐走的嗜血魔头冶墨魂!
他是怎么上来的!这里的戒备可是很森严的啊!怎么可能任由外人轻易闯入?
而这时,冶墨魂却笑着说道:“几天不见,想我了没?”
“想你?当然啦!我可是想你想得入骨呢!”她咬牙切齿的回道,低眉一望,却见他那双手竟是完好无损,可他明明被冷子卿砍下了一只手的!她的面容霎时惨淡起来,可一想到“嗜血”二字称呼时,她便也就只能见怪不怪了。
“是吗?”他竟咯咯的笑出声来,好看的小说:。
“废话少说,你究竟是怎么上来的?来这又有何目的?”她忽然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哟哟哟,我的小若若几天没见居然也学会训人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他朝她的小脸仔细瞅了瞅,手托下巴,笑着颔首道。
“我还能来干嘛?当然是来看你的喽!至于我是如何上山的,那还不好解释?你想想看,这结界本就是靠着那冷子卿的灵力维持着的,他这一走,自然也就削弱了不少。”说罢,他又倏地挑了一下眉,佯作神秘的言道:“不过,好像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她不由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这结界好像被削弱得有些不正常。”满面春风的瞟了她一眼后,他便又一挥画扇,侧过身去,轻摇起来。
今日冶墨魂的着装已与初见之时大有不同。一身红裘长袍,流光溢彩,轻掩着那修长身躯,衣随秋风微起,映衬着一张完美玉脸,好似在双眸中熠熠生辉起来,所到之处开尽百花,缤纷争艳,不见素净,只余华美,但那华美之中又不乏妖冶之色,一对狐狸眼尤为诡异。
林惜若一听,便觉不安,急切一问:“难道是师父他出了什么事?”
“你说冷子卿出事?哼。虽然我巴不得他出事,不过这未免有些太难了,恐怕非魔神不可伤哪!”他边摇扇边轻叹,眉目间突然多了几分尖锐冷冽。
“魔神?”而她一听到新名词就不免张口便问,可一开口她就后悔了,对方可是大魔头啊!怎么可能向敌方透露己方之事呢?面前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直看得她全身冒冷汗。
然而这时,冶墨魂却笑意未退的应道:“所谓魔神,顾名思义,乃是魔与神的融合,当年,最后一神以己身之血肉封印魔王于缚地盘中,便因此铸就了魔神。”他不禁将目光向她投去,瞥了瞥后收回,扬起头,唇角上勾,继续说道:“魔神虽然还未出世,却是孕育已久,所以,魔王终究是会以魔神的身份重现人间的。”
林惜若见他神情如此傲然,便知此言不虚,心中忧虑惊惧也随之油然而生。魔神,魔与神的融合,那岂不是将魔性最大化了?魔神,亦为神,神是无可战胜的,那么魔神呢?天下无神,那还有谁能将他打败?心头不由得一颤,她小小的身子在秋风中战栗起来。
胸前的“四叶草”断断续续的闪烁着,似是能察觉主人的喜怒哀乐一般。冶墨魂朝那玉石瞄了一眼,不禁淡淡一笑。
“那你莫不是来找那缚地盘的?”林惜若神色一凛,忽然问道。
只见他的双眉微微一皱,顿了片刻后,才又笑出了声,道:“哈哈,不错嘛,小小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