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一片冷寂,眼眸凝珠微微颤动,浑身尽是莫名的战栗,好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是场梦该多好,那她就不用再承受这么多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戏弄于她?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每次都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不懂,她从来都不懂,她总是在强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若真有那么一天,那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吧!那样就不会再痛了……
一股强烈的真气在体内来回游走,一大口水喷涌而出:“咳咳”两声,林惜若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白影……”她费力的叫着他的名字,隐约间她似是看到了那微皱的眉,他果然还是怕她这个人质死了吧。
“好了好了,总算醒过来了。”
林惜若两手撑着草地,咬唇而起,微微一笑,道:“原来我还没死啊。”
“好了,既然没死,那我们也该去干点正事了。”他那张绝美的面容之上掠过一丝不协调的颜色,而后收起了手中画扇,背手而去。
正事?她还能干什么事?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屠派妖王?!一直以来她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足以让她安心沉溺的怀抱,可为什么非要是他!
一丝独特的清香萦绕周身,她终是跟了上去。
“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再问?”那人站起身来,拂袖准备离去。
突然,背后传来稚嫩冷颤而又坚如磐石的声音:“信?你让我师父如何信你?白老前辈自然知道你和我师父的关系,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何以这么明确的将你的名字写在信中!”林惜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一步一步,一句一句的将那个熟悉的身影逼得在风中震颤起来,。
面前那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惊愕的目光扫过她那张犹如雨后清荷般的小脸,湿漉漉的,竟有些不忍望她。
冷子卿站在他的身后,亦是那般诧异,一尘不染的心似乎也被什么牵动了起来,揪得厉害。小小年纪的她何以看得那么透彻?又何以有如此强烈的正义感?可没过多久,他便恢复了清明高雅的模样,好似这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内,又或许清高才是他的常态吧。
“惜若,你怎么来了?”冷子卿轻唤其名,让人听不出究竟是责备还是担忧。
而她却依然以那种复杂的情绪望着慕紫瑛,唇瓣微微颤动,再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阵魅笑的悠然飘来,一个华美的身姿踏着片片绿叶而来,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到了他们的跟前,并将林惜若揽在怀中,紧紧的抓住了她那因湿冷还在颤抖的手腕,另一只手精准的锁住了她的咽喉。
“小若若,辛苦你了,乖乖的当一回我的人质哦!”白影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道。
说罢,他便抬起头来,眉一挑,朝那妖王笑道:“紫瑛啊!人我已经带来了,你看要怎么处置啊?”
刹那间,林惜若彻底木然了,大脑不由得开始嗡嗡作响,心中只余一个答案:他们俩是一伙的!是他让白影将她抓来的!
怎么会这样?他之前明明还救过她的!而此刻居然一句话就把她抓了过来当人质!人质啊!任人宰割的生命哪!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个路人,只配拿来当人质而已,呵呵。
冷子卿亦蹙眉惊望,那个曾经被自己如此器重甚至宠爱的徒弟,如今却与那人两两勾结了!一时之间,失望与愤怒交加,他终于发了话:“慕紫瑛!你难道还想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吗?没想到啊!你居然和这魔界最嗜血的冶墨魂相互勾结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罢,冷子卿的嘴角竟不由得抽搐起来,这是她没见过的,或许就连那两人和仙界他人也是从未见过的吧。
岂料,那慕紫瑛却轻笑了起来,一身青衫白袍好似也跟着那笑轻飞起来,片片青叶旋舞着,缓缓落地,落地之际,那薄唇也缓缓的启开,极为淡然的话语如潺潺溪水般缓缓入耳:“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请自便吧。”
说着,那个身影便在日光的勾勒下,轻移莲步,如清风般潇洒离去了。
“喂,我说紫瑛啊!你还没说这女娃要怎么处置呢?我看干脆把她留下当筹码好了,省得到时候还得大开杀戒,多麻烦啊!喂!”看他离去,冶墨魂便立即朝他喊道,却终是没有再回应。
而此时,林惜若遥望着他那逐渐飘渺的身影,心里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一样,她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有个地方突然变得空荡荡起来,仿佛装再多的东西也填不满了。
而此时,冷子卿突然拔出剑来,还未见剑身,只一道光近身闪来,寒风呼啸而过,却见一只温润如玉的手猛地砸落在地。冷子卿居然愤怒至此,竟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冶墨魂的一只手!
林惜若被冷子卿一把揽了过来,而她的双眼却依旧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那只刚才还扼住自己喉咙的手,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开来,却只余麻木,再无气力去惊悚、战栗了。
没多久,她便已身处半空之中,只是目光还停留在那条小溪,那座凉亭,那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