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5
入夜,张敬修移动着墙砖,笑呵呵地将一个小米袋子、一个小面袋子,放进他藏银的夹墙内,再砌回砖头。拍拍手,在高氏递来的水盆里净了手,用搭在她小臂上的毛巾擦干,边擦边问:
“夫人,为夫完成任务了,如此果真能防小辉辉梦魇?果真不再做那‘饿’梦?”
“当然,相公岂不见宝贝儿子,近几日可还有做甚恶梦?”
“果真无有,夫人真是功莫大焉,不仅会持家,还会捉妖,哈哈。”
张敬修说着话,从后面抱住妻子,把两只爪子从高氏的衣襟里穿了进去,抓住两个很妖很软的东西。
高氏浑身发软,拿盆的手颤抖的厉害,“娇哼”了一声,说道:“相公好不知礼,还是礼部主事哩?”
“对呀,此乃周公之礼,相公既是负责主事‘周公之礼’者,自要知礼行礼,今日你我夫妇便行那周公之礼。”
张敬修的身体越发紧贴高氏,在她的耳边哼哼地说着情话,一只手袭胸上用着劲,制造着各种弹性形变,另一只魔爪则伸向更深处。
一只爬到了草地上,高氏再也抓不住了,“咣——”一声脸盆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把发情的“礼部主事”吓了一跳。
后厢房是一时和风细雨、风光旖旎;东厢房却是一直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且说叶挽带着月娴,以及刚刚敷过药的张强、张盛回来东厢房。褒奖了书童两句,吩咐二人将赏银交予张老爹,自行歇息去。
然后,烛光之下,屋内只剩下了背叛者与被叛者了!
叶挽无语冷坐,月娴愈发感觉屋内气氛凝重。
她出去端来一盆温水,小心问道:“入夜了,小公子热汤浴足之后,方才歇息?”
叶挽冷冰冰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心痛乎?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眼拙乎?”
说完他自己翻倒在床上,眼睛看向厢房屋顶,连小蛮靴都翘到了锦被上,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意思就是不想洗了,月娴无奈作罢,上前轻轻抬起他的脚,将靴子除下。
边除靴子边问道:“公子可是责怪小婢告那书童?”
叶挽阴声怪气地说道:“不敢,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他分明是说月娴告状祸起萧墙。
这祸起萧墙,与红杏出墙、自掘墙角有得一拼,分别从人、财、事三方面讲家贼不宁情形,逢一便家邦不兴。
——叶挽此言可谓骂得凶狠!
月娴清宛柔媚的眼上一下子沁出了泪珠,一滴滴,连成了串,沾满了脸颊。
叶挽的心有点生疼,但一想府中生变在即,万里长堤溃于蚁穴,岂容身边再生变数,他一狠心,装作没有看见。
最恨叛徒了,最恨漂亮的叛徒了,最恨叛徒漂亮还跟你滚过被窝了,有了沾连,怎下得了恨手!怎做得了初一、十五!
叶挽恶狠狠地转过身去,反手抓起被角盖在身上。
月娴职责所在,仍噙泪央求道:“小公子——不可压被而眠——棉花实则失暖——”
叶挽哼道:“寝不言!食不语!”继续用后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
月娴无奈,伤心地坐回偏榻,侧卧下,也不熄了烛火,只是盯着小重辉的后背看。
长时间的无话——
凉风扫过月娴睡的绣榻,让她一阵心寒;凉风掠过叶挽睡的主榻,让他一阵心躁。主婢二人都不曾睡着。
终于,叶挽忍不住了,突然一转身,虎虎地看着月娴,看她还兀自在垂泪,心弦乍松之下责问道:“你可知有何错处?”
月娴用手背抹一下眼,回道:“小公子可是怪小婢不示而告?此事错不在月娴。”
“哼哼,不示而告谓之叛,还当夸奖你不成?”
月娴猛坐起来,生气地说:“小婢对小公子忠心不二,胜过对夫人、对老爷,哪里背叛了?”
“我命书童积蓄粮草,以备不时之需,何以告之姨娘,使责下家法、鞭笞无辜?”
“小婢以为书童私窃府中粮食,原是欲借此事,叩请夫人另换他人侍候公子的。”
真是到太岁头上动土了,叶挽不复冷言冷语,而是生气地吼道:“你不过小小使婢,如何使得这主子手段,竟敢擅自驱离本公子钟爱之书童!”
果然是了!还钟爱呢?面对丑恶的阴晦,月娴髡髻散乱,玉颜灼灼,娇柔中有一丝倔强,她勇敢地盯着小重辉,朗声道:
“公子——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情所知,莫甚至交接。阴阳和合,乾坤之道,岂可行断袖之癖、娈童之实?致阳阳枯槁、琴瑟屈厄!”
彻底呆住了!这都说的什么嘛?
前半句话很熟,是哪里的呀,叶挽经细思量方忆起,正是那唐人白行简所著《天地阳阳交/欢大乐赋》中的句子,不想这名清涩少女竟也看得那虎狼之书,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