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我妈放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叫我妈吃饭。爸爸一下班,我就和他说我妈吐血的事,我爸吓了一跳,张罗着和我妈上医院,我妈在被窝里死死蒙住头,就是不吭气,我爸没办法,就先把饭做了。吃饭也叫不起我妈来,我爸试着把卷成一团的被子扯开,刚掀开一个角,我站在一边,看到被窝里的我妈跪在床上,弓着背,头抵在床上。我爸刚要开口,被窝里就传出我妈带着哭腔瓮声瓮气的吼声:滚!
我爸掀被角的手讪讪地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慢慢的又把被脚放回原处。然后以一个多年的老公安的预见姓,叫我到外间去吃饭,说再不吃就凉了。还没等我转过身来往外走,我妈哗的一下把被子掀到地上,一个起身就势坐到了床上,就见在被窝里捂了好久的我妈,头发散乱的像疯子,面色惨白,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虽然从小到大,我见过我妈无数次发火的样子,可数那次最震撼。坐在床上发怒的母亲这个形象深深地印到脑子里,以至于在后来我对老年母亲的身高产生怀疑,老年的母亲一米五五,远没有我记忆中高大,当时记得我妈比站在地上身高一米八的父亲高大多了,现在想来,我爸在我妈面前完全被压倒了气势。
“这你就满意了!昂?你是不是就想让我死?都说你老实,长着一副老实皮面,你老实个屁!黑心烂肠子!。”
“你寻思把我压下来,你就能上去?不中用就是不中用,就是把别人害死,你也是不中用!”
“当个破局长还是副的,呸!”
。。。。。。
我爸黑着脸,一声不吭。看我还站在边上,就赶紧把我推到外间,轻轻地掩上门。但是我妈的怒骂声还是铿锵有力的传出来。
“你还知道丢人?让孩子进来,让她听听,知道知道他这个爹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妈如此的不管不顾,歇斯底里。那次我妈的情绪得到了彻底的空前绝后的宣泄,真的就像一个泼妇一样,别人家里吵架,都是你来我往,你刚我强,我爸我妈吵架却是标准的一边倒,自始至终都是我妈的动静,我爸一声不吭。
“你倒是放个屁呀,说说你干的缺德事!”
我爸我妈那次吵架的原因一直让我很好奇,究竟我爸干了什么事,让我妈恨得这样咬牙切齿,后来我稍大些,我问过我爸,我爸敷衍我:哪有什么事,听你妈瞎说。后来,还是我妈和我说了,原来,我妈从疗养院出来后一直在家里静养,身体稍好些就生了我,给我过完百曰之后,我妈带着我去乡下姥姥家去住了几个月,就在那个时候,城里开始了干部下乡支援建设新农村的运动,我爸神使鬼差的给我妈报了名,那时候没电话,写信要在路上走好几天,信没到,组织上发放的在农村盖房安家的木料和砖瓦就先到了。我妈和姥姥在院子里晒被子,村长带着人敲锣打鼓的把木料送来了,每根木料上都扎着红绸子。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我最佩服我妈的,就是每每遇到大事,我妈都有遇变不惊的本事,还有破釜沉舟的胆量。那些扎着红绸子的木料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姥姥家的院子里,我妈和姥姥说要回去一趟,就抱着我坐上了回家的车。车到站下了车,我妈抱径自去了公社。到了公社书记的办公室。
“到农村参加建设我没意见,为什么没有征求我本人意见?”
“是老郑给你报的名,我们以为你们两口子商量好了呢?”
“老郑是老郑,我是我,要是我犯了什么错误,你们这样一声不吭的把我下放到农村去,我没的说,现在这个样就不行,我想不通。”
“老马同志,你千万别这么想,到农村去参加劳动是件很光荣的事,和犯不犯错没关系,很多干部都踊跃报名,有些条件不够都去不了呢!”
“是吗?他们都不够条件,就一个长肺结核的够条件。行了,别的我不说了,我是一个党员,只要是为人民服务,在哪都一样干。我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东西的,我没什么要求,请求组织帮我解决一下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为人民服务,手里这个孩子呢,我一个是没劲,再一个就是下不去手,你帮我掐死吧!”
我妈把我放在公社书记的办公桌上扭头就走,公社书记在我妈身后追着喊:“老马,你这是干什么,你站住!”
我妈就和没听见一样,连头也不回。
我妈前脚刚到家,公社书记就派公社的刘会计抱着我找到家里来了。我妈反锁着门,在家里拆洗被子。刘会计敲了半天的门,敲不开,没办法,只好又抱着我回去交差。到傍晚的时候,我爸又抱着我回来了。回到家,我爸开始嘟囔,嫌我妈思想落后,把孩子留到公社,要挟领导不去农村劳动,沸沸扬扬的,闹得没人不知道了,
我妈一边给我喂奶,一边在屋里溜达。
我爸看我妈不接茬,以为是我妈知道理亏,就想趁机占占上风,教育教育我妈:“去农村有啥不好,离爹娘也近,给看着孩子,不比你在这听人闲话强啊?”
“哦?还有闲话?我咋不知道?”
我妈把我放回到床上,轻轻拍打着我睡觉,慢悠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