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百越边境,
这五年,萧启从未离开过这条边防线,每日的消遣,也只不过是策马沿着边界走一圈又一圈,五年的时光,足以带走很多人,奇门子,活阎王,铁判官相继去世,可萧启都沒有资格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他只能望着北方的天际,酹酒于地,涕泪长流,
五年时光,也冲淡了灭国的仇恨,齐煜的曲意收买,萧启的广施恩德,黎子建四通八达的商路,让百越愈发繁荣,商业和农业都今非昔比,有些时候,百越人甚至庆幸能够成为大齐子民,
五年的时光,也可以改变很多人的生活,四年前,熊霸与红儿成亲,驻守在咯卫什,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前年,臧乃清也娶了一个温婉的南国女子为妻,一直在锦州,刚刚有了他们的小儿子,张樵的妻子是百越人,两人与萧启住的最近,也常常走动,萧启很喜欢他们家机灵可爱的小女孩儿,战争平息,每个人的生活的静好和乐,这也是萧启所希望的,江映月等人也都回到了巫山,萧启还让让百兽声把赤额送到北地,毕竟那里才是它的家乡,
五年时光,也改变了不少人的位置,昔时在萧启帐下学习的孤儿,也都得到了朝廷的重用,黄〇三被赐名为萧仁厚,驻守上京,黄〇六,黄〇七兄弟,被赐名萧谨言、萧慎行,驻守咯卫什边境,瑞成被赐名萧非胡,驻守景北边境,所有人,都顶着萧启义子的名号,称萧启为父亲,对于这个称呼,萧启只是一笑置之,齐煜,你只不过是为了绑住我,而等以后一旦你需要牺牲我,结党营私,广收义子,也将是罪证之一吧,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渐渐的,萧启已经爱上了在边境的时光,虽然寂落,虽然离家万里,但是,可以远离血肉横飞的战场,远离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守住内心安定与清明,
南方天气湿重,对萧启的身体有害无益,可萧启宁可在这里忍受,也不愿回到上京,回到锦衣玉食却身不由己的朝堂,
当年离开上京时,他从伊娜坟前取走了一抔土,在里面种了一束兰花,摆在床头,伊娜,将以另一种方式,另一个生命,活在他的身边,每天看到那束兰花,就好像看到了伊娜的笑颜,
无事时,萧启也会每日抚琴,江映月说得对,倘若沒有战事,琴声也算是一种消磨,而边关百姓,也渐渐习惯了那个清俊守将飘渺的琴声,
有时候,萧启还会想起曹峰,以及那首兰陵王,他终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是不知,集齐了大景秘宝地图后,对于他们,还有什么意义,毕竟,那只是一个空无一物的所谓宝藏,
曹峰留下的那张纸,也渐渐枯黄,可萧启还是喜欢盯着兰陵王那三个字,默默不语,
兰陵王,纵使是皇上宗亲,也难逃一杯鸩酒,半世游离,更何况自己与齐煜,只不过是战场上的结义兄弟,
原來他早就看透,早就在提醒自己,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能回头,
早知如此,是不是就应该留在江湖,不回去,
倘若如此,也许现在,风云山庄已经成为让江湖震颤的所在,而不是在群山中任风雨剥蚀,
只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萧启苦笑着看着窗外的残阳,嗅着湿润的空气,如此平静的日子,还有五年,五年后,自己会回去吗,
“七将军,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萧启回过头,却是锦绣和幽朵,锦绣虽然年过三十,但还是风韵不减,而幽朵刚刚十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自从萧启來到边境,锦绣便和幽朵追随而來,日日曲意照顾萧启起居,萧启知道锦绣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两人长谈半日后,也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共处,既然锦绣丝毫不在乎萧启的明确拒绝,萧启又怎好次次拂她颜面,
锦绣将一个包裹放在床上,笑道:“闲來无事,为你缝了一件棉衣,一会儿你试试合不合身,”
萧启侧脸点头道:“多谢,”
幽朵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食盒重重放在桌上道:“你也别不识抬举,我姐姐对你那么好,你还总是冷着一张脸,哼,这个是我和姐姐做的晚饭,吃吧,毒死你,”
萧启浅笑道:“不若一起吃吧,”
“怎么,要我们和你一起死,姐姐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幽朵撅起小嘴道,
“幽朵,”锦绣扯了扯幽朵的袖子,笑道:“有多不懂事儿,别见怪,”
萧启笑着摇摇头:“无妨,幽朵一直很可爱,”
“哼……”幽朵撅了撅小嘴,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好:“吃吧吃吧,哼,”
萧启刚刚拿起筷子,就听到门外传來爽朗的大笑:“看來我们夫妻真的很有口福啊,”
萧启一怔,起身相迎道:“黎大哥,快快请进,”
來者正是黎子建,郁矜飏夫妇,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正是他们的第一对儿女,黎月清,黎月娥,黎月娥怀里,还抱着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正是那对双生子,风起和遮天,
见到萧启,风起和遮天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