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阳光把自己手里所有大米客户的电话全给了爸爸妈妈。张富强与老婆一起去外省各市县找大米向本市加工厂发放。
阳光为了养病,与煦媱整天呆在租房处,不便外出。偶有同学前来光顾,为久困于房中的小两口子解闷,解闷方案无非斗地主、斗地主、斗地主。林炎森在阳光等人上大学期间苦练牌技(不出老千),如今已自学成才,在地主圈内远近闻名,无人能及。他会记着你出过的牌,根据你出过的牌,会八九不离十地推断出你手里的余牌。可在阳光认知范围内未曾见过未曾料到过有狠人如林炎森者。牌过数局,林炎森遥遥领先,高兴与阳光难以望其项背。辰逸坐在牌桌旁看热闹,煦媱在厨房准备中午的菜肴。
“最近和田宁有联系吗?”阳光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问。
“一直都有联系,她在各个城市之间打工呢。那天我还给她打电话来的呢。”高兴说。
“各个城市之间?她够奔波的呀。还回来吗?在外面处对象没有呢?”阳光直奔主题。
“额……回不回来不知道,也不知道处没处对象。也没听她提过呀。我也没问过。”高兴答道。
“要我说你就换一个人得了,那姑娘我见过,最开始我还以为谁家小伙呢?长得跟个姑娘似的,原来还真是个姑娘,还是咱兴哥相中的姑娘。”炎森说。
“兴哥就喜欢这口味,你们不懂。啥叫真情啊,我和依琳分分合合好几回了,分手那几年我也找过别的姑娘,她也找过别的小伙,到头来不还是我俩在一起嘛。这就是缘分,这就是注定。你要是认准了一个人,轻易别换,别让你和她的感情掺杂上其他的故事,在他(她)教你爱的时候,你也学着点。别让爱,变成爱过,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呀。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我这是和依琳又好了,要是别人,我说不定多悔呢。人生路上,太少的风雨同舟,太多的匆匆过客!还是一条线的故事好,别整出太多分支。”辰逸感慨道。
“对了,依琳今天怎么没来呢?”高兴问道。
“被他大姨软禁在家里了,不让她和我出来。”辰逸道。
“你说她大姨是不是闲地!啥事都管。”阳光生气替辰逸愤愤不平,回到高兴的话题上:“我就担心,在高兴和田宁的故事里,高兴一直去做那个教她爱的那个人。我还担心,高兴的心情,别在高兴的爱变成爱过时田宁才懂得。爱可以随时,可青春不再呀。”阳光扔掉手中的牌道:“诶,又输了。炎森你和王强养鱼的时候是不是竟找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斗地主了。钻研得不错呀。”
“今天和你们这还没有尽情发挥呢。”炎森毫不谦虚道。
令众人折服的一场牌就要出现了,炎森叫过地主捡回三张余牌。他的眼睛逡巡于手内牌的左右两端,像个算命先生般嘴里念念有词。阳光催他:“快出牌呀,赌圣!”
“这把不太对,别着急。我再看看。”炎森眉头紧锁道。半分钟左右,炎森把手里的牌向众人一摊,“明牌?”高兴问道。
阳光和高兴脑袋顶在牌上,他俩没看出这是必赢的牌。可炎森看出这是必输的牌,炎森道:“输了!这把必输无疑。”还没出牌就能根据自己的牌判断出必输无疑,这样的狠人阳光还是第一次遇到。辰逸在一旁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赌圣!玩得就是高深!我还第一次看见,玩得这么好的人上来直接认输的!”炎森刚要为众人解决疑惑,显示一下他是怎么在没到一分钟时间之内算出他必输的。阳光的电话突然响了,陌生号码。
“赌圣你等会给大家讲啊,我还想学习学习呢。喂,你好。”阳光接起电话。
“你好,是小张吗?”
“您是?”阳光没有回复他是不是。
“我是小高,你爸的朋友。这周六我家买楼办事情,想请你爸过来。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啊。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哦,哦。恭喜恭喜。具体几号,在哪办。一会我给他打电话跟他说。”
对方犹豫了半天才说,“这个礼拜六,在兴隆台。”
“礼拜六是几号?在兴隆台哪个酒店啊。”阳光感觉出不对劲,假模假式地问。
对方迟迟没有回答上来这个礼拜六是几号,对于一个这几天正忙着邀请亲戚朋友前来随礼的主人,回答不上来自家事情具体是几号,阳光断定他有别的事。“那行,我一会打电话告诉他。您全名叫高什么?我跟他提小高他就知道吗?”
“他电话多少,我给他打吧。”
“听您这个声音岁数不像特别大。按我爸的辈分我得管您叫高叔。您找我爸肯定不是随礼的事。您什么事,和我说说吧。孩子给您传达一下。”
这个“高叔”显然没排练好,露了怯,编不下去了。阳光这里接着电话,高兴双手拄着头,与辰逸二人趴在床上,研究炎森是怎么看出他这把牌必输的。
“我是大墙子田野米业的孙敏,你管我叫孙叔。听不少人说你这孩子挺不错的,你要是有时间,一两天之内咱俩见面聊聊。”(大坝子是本市市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