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无梦。
亲人陪在身旁,煦媱床前床后照料。在阳关住院这几天,张富强与新华小额贷款公司的案子开庭。新华小额贷款公司命总经理袁殿发为原告,在买卖协议上填写数额一百万。以个人的名义告张富强通过买卖协议从袁殿发手里拿走一百万现金,至今未还,现在买卖协议上的厂房没有到手,钱也被张富强拿走了。
新华小额想通过此路径得到除张富强贷款外从天而降的一百万。而袁殿发手里既没有张富强的收条,又没有银行账单,这个案子新华小额贷款公司以败诉告终。在案子结束时,张富强趁新华小额看着他的人不注意,溜回阳光妈妈新租的房子处。
病床位置很合阳光心意,挨着窗户,顺着大玻璃窗能看到窗外无边的蓝天,偶有一片白云停滞窗前。阳光躺在沾染他的尿渍与血迹还没更换的床单上,望着窗外。蓝天巨幕,播放着他生来二十多年的电影。脸上的伤疤已经凝痂,因接米而晒黑的脸多了一片鲜艳。他在半睡半醒间听到大家聊天,知道了家里的情况。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爸爸被软禁,奶奶进医院,爷爷从房顶掉下来,自己肇事。阳光想,按照张富强所说只有大落才能大起,现在已接近谷底,还不算大落吗。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在蓝天巨幕前飘过,阳光一口浓痰把它糊满,对它说“屁!别他妈扯淡,有个JB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追着上句话映在巨幕上。阳关不屑一顾,对他说“屁!苦死、劳死、饿死、空死、乱死,还上他妈哪增。”阳光看着蓝天,心里说“别和我说‘悲观’‘乐观’,这些我都不要,乐观除了安慰自己忽略问题外还能干啥?事成不成在于我乐观不乐观吗?我不乐观就不能挣钱吗?乐观能抵债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乐观’滚JB犊子,别他妈扯淡了,我要挣钱。”挣钱需要除了能力、资本等等很多必要条件之外,还需要运气。阳光知道,可这是天赐的。张阳光记得一本书中写过,“我从不认为痛苦是财富,亦不相信‘多难兴邦’这样自欺欺人的陈词滥调。倘使多难真的可以兴邦,仅以中国人在二十世纪所受的折腾与挫折,恐怕中国足以收购全球了。”好在安慰他的还有自己说过的话,“有答案的只有时间。”他知道自己没死,结果就没有到来。阳光躺在床上,攥了攥拳头,又想到镜子里的他对自己说过,“光哥,你就是最帅的哥!”这两点,足以调动他的激情。
张富强和阳光妈妈一起来到病房,坐在只能躺着的阳光床前。夫妇自从生意失意,在人前早已不见当年的光鲜亮丽。张富强看看阳光,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病床上的儿子会不会恨他,他有一点点恨自己。电视上报道过哪里哪里的曾经富豪,因还不起外债,以各种途径自杀。张富强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去躲避,他知道他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不止是这个家的,还是因他而受牵连的那些人的。他哭过,他甚至嚎啕大哭过,可不让任何人看见,甚至连他老婆都不知道。
“爸,躺床上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阳光先开了口,“我是您的儿子,我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你分担债务。短期内我也不相信,我有能力或者足够幸运能够有钱去分担。”阳光停顿了下,为最重要的话留了一段空白,“我允许我自己不给你还小额贷款的债,原因我刚才说完了。但我不允许自己不给你养老。”谜底揭晓,“我要做自己的事了,有机会我会创业,没机会我会去上班。并且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天,我的LOFT我已经想好怎么在本钱非常少的情况下做起来了。欠老百姓的钱,我会一边挣一边还。那是一个个家庭,他们曾经的生活比咱们苦多了,到如今还被咱们拖累。”张富强看了看阳光,“你先养好病再说吧。”
“不用再说了,等病好了我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几天阳光亲戚朋友陆续前来看望英勇的摩托骑士。李依琳因最终不抵家里执拗,回到这个她曾逃离的城市,辰逸一并回来。他们二人与高兴一起来到阳光病房,“老弟,你可吓死我们了。看你现在好多了,我这心情还能好点。”高兴对阳光说。阳光见三人前来,笑容从包扎布中钻出来。“这要是在高中,你可不用装病了,得放多少天假。一瓶八宝粥都达不到这效果。那摩托以后可别骑了。”辰逸见阳光精神状态良好,身上并无骨折,开起玩笑。
辰逸给病房里的各位讲起:高中时和阳光一座,阳光装病请假。在班主任的数学课上课前,阳光带了两瓶八宝粥回来,一瓶递给辰逸,“这个给你,哥送你的中午饭。我一会跟老师请假,下午不想来上课了,想在家待会。”
“你有事啊?”
“没事啊,就想给自己放一下午假。”
“你啥事没有,咱班主任能给你假呀?”
“等着,你就跟着哥学吧。让你领悟一下我一直教育你的一句话,‘光哥就是最帅的哥!’看哥们是咋请假的。”
那天班主任穿着一套肉色紧身衣走上讲台,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