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4
(八十一)我累了
挺身坐了起来,亓官犹歌眼中又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墨色。
说起来,亦廷那孩子和陈庆一的关系可不浅,说不定能问出不少暗藏的把柄……
亓官犹歌往上看了看,尝试着喊了一声,“疏雩?”
话音刚落,果然就见一身形矫健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落了下来,单膝跪地道:“神人。”
“啊,快起来。”亓官犹歌忙站起向她走去。
“是。”贺疏雩起身,腰肢挺得笔直,头却微微低下。
“好久不见了啊。”亓官犹歌淡淡地笑了笑。
“……是。”贺疏雩原以为主子这是要她办事,结果下来了却只是寒暄,不由得有些纳闷,“神人可有什么吩咐?”
“啊,其实也没什么,”亓官犹歌摆摆手,“只是今儿弦善说起亦廷,我也想着许久没见他,想知道他现下如何了。”
一提起由她收养的那个孩子,贺疏雩脸上忽地有些捉摸不定,“这……”
“怎么了?”亓官犹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其他书友正在看:。
“属下有愧神人嘱托。”贺疏雩又跪了下去。
亓官犹歌一惊,“怎么又跪下了?有什么事都好说啊。”
贺疏雩仍是伏身,道:“那孩子无论如何都忘不了报仇雪恨,学了些拳脚功夫便去偷袭仇家,后来倒是逃了出来,可却给咬得遍体鳞伤……”
亓官犹歌也晓得陈家那些疯狗何其凶恶,急急地问:“那他现下如何了?”
“如今他皮外伤倒是都已经好了,只是筋骨仍未愈合,”贺疏雩言语中满是歉疚,“偏偏那之后他又更为急功近利地练武,怎么说也不肯听。”
“你也辛苦了。”亓官犹歌安慰道。
“此事乃属下失职,还请神人责罚。”贺疏雩重重一抱拳。
“别说什么责不责罚的,那孩子……”亓官犹歌也不由得唏嘘,仇恨啊,比爱更深,比死更痛。
顿了顿,亓官犹歌又问:“我能否见见他?”
“是,属下这便带他过来。”贺疏雩立即道。
“没事没事,也不用那么着急,反正我……”亓官犹歌苦笑着看了看四周,挑了个不甚刺耳的说法,“反正我也不怎么出去。”
贺疏雩看着他,默然不语。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空便带着亦廷过来一趟。”亓官犹歌又恢复了浅浅的笑容。
“是。”贺疏雩抱拳,纵身一跃,便倏地消失无踪。
亓官犹歌坐回床上,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屋顶。
看来暗卫这玩意果然是如影随形啊。
亓官寒澈安置暗卫本是为了护他周全,结果如今却成了他与外围联络的阻碍。现下还好,通信之类可以靠外文糊弄过去。可再怎么遮遮掩掩也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若是需要他亲自出马则更绊手绊脚。
他做的事不能让亓官寒澈知晓,至少此刻不能。亓官寒澈不会答应,更不会欣喜。如今之计,只能斩断暗卫与亓官寒澈之间的联络,要么,归顺,要么……全灭!
亓官犹歌眼中闪过几分狠戾,冲着外头喊道:“弥雾。”
弥雾莲步走了进来,未曾见过她练武,这王府丫鬟的规矩却是学了个差不离。
亓官犹歌勾了勾手指,凑近弥雾耳边道:“你去帮我办件事。”
弦善踩着水急急地跑着,浑身湿得像只落水的猫儿。要说那神人可真是乌鸦嘴,他才出了隽夏殿没几步竟然真的又是倾盆大雨。
哆哆嗦嗦地回了沐蔷小榭,就见贺溪城撑着伞在门口等他。
“你怎么不带个伞?”贺溪城立即迎上来给他遮雨。
“我不是忘了么。”弦善嘟囔,又冲着贺溪城呲牙咧嘴,“倒是你,回来那么早怎么不去接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贺溪城皱眉。
“我除了隽夏殿还能在哪儿?”弦善瞥了他一眼。
两人进屋,弦善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卧房换衣服,贺溪城将伞收起放在门边,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去做饭。”弦善换了身衣服,拿着块布巾擦头发。
“等你头发干了再去吧,免得着凉了。”贺溪城忙道。
“我自然会等头发干了再去,”弦善剜了他一眼,“要不然我得了风寒你照顾我?”
贺溪城噎了一下,弦善若当真得了风邪自己必然会照顾他,可就这么顺着弦善的意思说出来,却总觉得输了一筹。
弦善偷偷瞄着贺溪城的神色,最后只得低头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指望哑巴开口铁树开花了,太累。
“成了,做饭。”弦善随手将布巾搭在巾架上便出门。
贺溪城嗫嗫嚅嚅,最终却仍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背对他的弦善像是带着一股一去不返的气势,连一眼都懒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