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疾病好治愈,心灵上的疾病难消除,尤其像云飞扬那般从小落下的阴影。她是医生最为客观,这阴影,怕是要伴随一生了。
云夫人道,“初萤那孩子,我一直心疼,却又不得不表面和她硬碰硬,毕竟……”云夫人顿了下,眼底有了犹豫和挣扎。
“毕竟,她是当今皇上的胞妹,没人知道若皇家再一次背叛云家欲除之时,初萤是站在云家还是夏家,对吗?”涟漪道,她心如明镜,不用云夫人说得明白,她已经猜到一切。
云夫人点头。
涟漪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我是当今太后的义女,也是初萤天下皆知的姐妹,母亲今日能将这底线透露于我,便是真正敞开心扉,接纳了我。”底线,是的,这件事便是云夫人的底线,怕也是整个元帅府的底线。整个元帅府装疯卖傻,韬光养晦,表现得俗得不能再俗。
如果说四个月前云夫人说这些,苏涟漪非但不信,还会认为云夫人精神分裂妄想症,但去了一次东坞城,见到东坞城百姓对云元帅的爱戴及怀念,加之云元帅在十几年前便意料到这一天,为东坞城的振兴埋了底牌,她怎会不对元帅府从前所表现出的一切抱有怀疑?
云夫人加深了笑容,平日里那刻薄犀利的双眼此时满是温柔慈祥,带着无奈和泪,伸手拉涟漪的手,“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东坞城对于元帅、对于我,比生命还重要。当时先皇派暗卫屡次袭击云家,轩国国君屡次派人送信希望云家投奔轩国,元帅都没同意,他放不下的便是东坞城几十万百姓。如今你救了东坞城,便是我们云家的恩人,为何还不接纳你?何况,你是飞峋之妻,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应防备你,相反应该接受你、保护你才是。”
苏涟漪面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鼻子有些酸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感动什么,难道没出息的因为云家接受她所以就哭鼻子?不,她才不稀罕,她不用别人肯定,实力使然没人敢否定她。
想归想,但心底一波一波感动的潮水就是无法平息。
涟漪用尽全力,才忍住想流出的眼泪,牵强地笑了笑,“今日称您母亲,您便是母亲,放心,我不会背叛云家,永远不会,因为我爱飞峋,永远不会让飞峋伤心。”
云夫人将涟漪的手握得更紧,感慨连连,“飞峋好眼光。”
涟漪扑哧笑了,“母亲说笑了,其实我的眼光也不错,飞峋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再次担心,皇上会不会因失职怪罪云飞峋?
云夫人放开了涟漪的手,“你与飞峋,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飞扬和初萤。飞扬……我多次找其谈话,他也表示很努力,却怎么也无法……”叹了口气,继续道,“从前初萤脾气刁钻、心狠手辣,飞扬的妾室少说也有十几个丧命在初萤手中,我对她既心疼又失望,她当时的所作所为,与先皇又有什么区别?但自从她认识了你,整个人都变了,每每见到隐忍的初萤,我都在想,还不如回到从前,她去折磨那些妾室呢。”
关于初萤,苏涟漪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本来还算温馨祥和的气氛,因提到了这个话题,又重新沉闷尴尬了起来。
云夫人意识到这,赶忙岔开了话题,强颜欢笑,“真是该打,涟漪你有孕,我们说这些话题干什么?来说些欢快的。”
涟漪也赶忙顺道,“是啊,愁也愁不出什么结果,还不如放开心扉,顺其发展呢,无论初萤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她。”
云夫人道,“我也支持,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这个当婆婆的支持你们。”
苏涟漪失笑,云夫人也太容易“叛变”了吧?这么快就叛变自己儿子了。同时,也觉得云夫人极其可爱,从前觉得其高瘦得刻薄,今日却觉得她活泼又年轻。
一晃,已是傍晚,婆媳两人如同第一次相见又一见如故般,聊了很多,话题山南海北,从鸾国从前的历史、女子的地位一直料到如今京城又发生了什么趣事等等,涟漪惊讶云夫人竟有的思想,而云夫人也佩服苏涟漪强硬的见识。
门外有下人禀告,将军回来了。
将军,不是被人,自是云飞峋。
云夫人一看天色,拍了下腿,“你看看,聊得太投缘,竟忘了看时辰,不行,我得回去了。”
涟漪道,“母亲着什么急,既然都这个时辰了,便用个晚饭再走吧。”
云夫人摇头,“傻孩子,你以为元帅府像你们这里宁静安逸?先不说要伺候元帅,就是府里上上下下那几十口,每人出一个问题就是几十个问题,离不开人。不说了,我真得走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召唤丫鬟伺候着披上面披风,戴上帽子准备离去,与进来的云飞峋打了个照面。
飞峋入了屋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屋内只有自己母亲和苏涟漪两人却无夏初萤,有些担心。
云夫人一眼就看出飞峋担心什么,笑笑没责怪,“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这两日皇上怕是会布宴为你们庆功洗尘,之后找一天回家,你父亲也想你了。”
飞峋敷衍地点了下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