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婷身着藕荷色宫绦宽袖十二幅罗裙,一身华衣,一派贵气,眉眼淡笑,不紧不慢的向安郡王妃走来,安郡王妃是个明白人,一看便知她是要与自己以友相待,而非是来攀附作小,立即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杜婉婷抬眼望向安郡王妃,目光澄澈,眼底流露出的自信与诚意。
安郡王妃因安郡王心心念念要娶徐四姑娘进门,而看尽了旁人表面恭维,实则嘲笑的眼神。杜婉婷却真真切切的送来的一尊玉佛,拉近了她与安太妃的关系,暂时化解了她的一场小危机,如今又见着杜婉婷眼中的真诚,一股亲切感由然而生。顿时忘了两人身份的差距,如同见着多年未见的金兰姐妹一般,上前便拉过杜婉婷的手,相携着正要带她往里走:“原盘算着太妃寿辰过后,便差人邀你过府一叙,不想,发生那样的事,知你烦心,便不好打搅。”
“王妃有心。”杜婉婷也不与她见外,将站在身边,东张西望的年红玉,轻轻拉上前道:“这位是年姑娘,安太妃寿辰时,她正好不得空,便没有过来,京中女眷们,她都未见过,今日便我一并把她带了来,与王妃一叙,其他书友正在看:。”
安郡王妃原只注意到杜婉婷一人,听杜婉婷提到年红玉,更吃一惊,那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阎王,据说她唯一嗜好就是杀人。不动声色的小心打量着年红玉,安郡王妃更是疑惑,一身窄袖红衣,秀发乌黑细柔、皮肤粉嫩白晰,娇媚的凤眼,虽神情淡漠,目光轻飘飘的将安郡王妃看了个遍,但不见半丝戾气。如此佳丽,怎会被传的像鬼一般?
“安王妃。”年红玉见她打量自己,礼貌性的抱拳,目光顿时犀利。
安郡王妃连忙侧身回礼:“少将军。”
年红玉不但是未来的贤郡王世子妃,还是大越唯一一个受将军封号的女子,更因年家,手握六十万西北大军,别说太子,就连圣上,也要让她三分。但看她样儿,像是喜怒无常之人,前一刻还如少女般活泼可爱,后一刻便可能手起刀落,让人不由得胆颤。可见空穴不来风,外头能把她传成个活阎王,只怕不无道理,天晓得哪天一个不高兴……
安郡王妃不由佩服杜婉婷的眼光与胆量,竟然敢结交年红玉,若换是她,怕只会敬而远之,少惹为妙。
三人面上有说有笑的前往内堂入座,聊了会子家长里短,倒也舒心,安郡王妃便也不十分忌讳年红玉。轻摇着团扇沉吟了会儿,对杜婉婷说了自己的难处:“王爷嗜画如命,如今瞧上了徐阁老的孙女之才,徐家出了三代翰林,徐阁老又是三朝元老,连圣上都对徐家高看一眼,且徐四姑娘有才,自是心高,她这一进门,我只怕……她们个个都想着瞧我的笑话,难得有你还惦念着我。”侧妃与侍妾不同,侍妾是半个奴,但侧妃却是有品级,上得了萧家宗谱的,地位仅次于正妃,加上王爷的宠爱与徐家的势力,安郡王妃知道自己将来,定是降她不住。
“这些个女人,看着矜持清高,怎么个个喜欢作小?跟人抢相公,真是不要脸。”年红玉一听着又一个要作小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来也会进王府为妃,难不成也要眼睁睁看着萧焱纳侧妃侍妾?
“她若真要作小,我倒无话可说,只是徐四姑娘心高,未必瞧得上这侧室之位,一旦生下儿子,只怕王府就要变天了,我是个母亲,即便不为自己想,也不愿看着女儿,沦落到嫡不嫡,庶不庶的地步……”安郡王妃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五岁,没有生下嫡子,安郡王府若由庶子继承,便要降为县王,安郡王想要个嫡子都快想疯了,以他对徐四姑娘的喜爱,一旦她生下儿子,正妃下堂是迟早的事,这才真正是安郡王妃的软肋。
杜婉婷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但瞬间掩去,她知道,安郡王此时需要的,并不是他人的同情,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安郡王夫妻间的事,杜婉婷也无能为力。目光慎重的看向安郡王妃,杜婉婷觉得奇怪,按理安郡王妃能生下女儿,说明身体没有问题,这里夜间黑灯瞎火,又没什么娱乐,除了办事睡觉,还能做什么?为何安郡王妃生下女儿后,五年都未怀上?又不像她,为了让府里暂时没借口给端木涵纳妾收通房,加上这副身体年龄太小,怕发育未全,害了孩子的身体,特地避开那几日……突然,杜婉婷象想到了什么,蹙眉瞧了眼年红玉。
“阿红,我与王妃有些话说,你先在这坐会儿,我们就来。”杜婉婷讨好的着对年红玉道,起身便要拖安郡王妃往外走,被年红玉一跃起,伸手拦下,眯着眼向两人凑上去,心疑的问道:“什么话这般神神秘秘,不让我听?”年红玉听了安郡王妃吐完苦水后,正好奇的等着杜婉婷的下文,她知道杜婉婷的主意比谁都多,而且简单实用。谁知,竟不让她听,吊人胃口也不是这么个吊法。
“你还是个姑娘,这夫妻间的房中之事,自然是不可以听的。”杜婉婷不是怕年红玉听,而是怕她听后,万一一个大嘴,回头见人就问、就说,让人知道她杜婉婷竟跟个姑娘家说这些,那自己岂不是要挖个洞,把自个儿埋了,省得被唾沫淹死。用力拔开年红玉的手,哪知她不放手不挪步子,清澈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