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随着大军风餐露宿这么久,劳累自不必说,虽然他懂得给自己找乐子,但毕竟是个文弱书生的身子骨,早就觉得吃不消了,想到明日又要再次出征,早早就把自己拾掇干净,和衣而卧,到梦里吟诗作对去了。
正睡得香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打开门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结果就听到一人说:“贺主簿,将军请您尽快过去一趟,好看的小说:!”
贺川愣了一下,懵懵地点头:“好!”应完了才认清来人是贺翎身边的亲信,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没来由心弦一紧,彻底醒了,连忙跟着他赶过去。
到了那里,门一开就被人拽进去了。
因为萧珞的神色有些让人心惊,贺翎这会儿正焦急万分,也就不顾地客套,直接把那本册子递到贺川的面前,问道:“这是你的吧?”
贺川一看,脸上显出一丝尴尬,这册子不是什么账册也不是用来记录战事的,上面都是自己作的画像,因为不甚重要,丢了也没发觉,现在忽然看到它落入贺翎的手中,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点点头:“是我的。”
在一旁沉默的萧珞听到他的回答后立刻站起来,沉着脸将画像翻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张,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抬眼定定地看着他:“此人是谁?你可认得?”
画像中的人按扮相来看应该是一名普通的小兵,不过眉眼长得有几分清秀,倒是容易让人记住。贺翎看看画像,又看看萧珞,一脸狐疑,不过知道萧珞现在有些不对劲,也就忍着一直不曾开口询问。
贺川拿过去看了一眼,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是一面之缘。”
萧珞呼吸一顿,问道:“在哪里见过?”
“我记得是在四公子的书房,那次我正在替四公子整理架子上的典籍,后来就见到此人进来,不过四公子让我回避一下,我很快就出去了。”贺川也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见萧珞神色严肃,不由自主就忘记了两家的关系,十分郑重地将贺翦称为“四公子”。
萧珞倒是不曾注意他的严谨,只是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神变得有些暗沉。而贺翎一听与四弟有关,脸色也有些古怪起来。
贺川看看他们俩,不明所以,迟疑道:“你们就是为了问这个人?”
贺翎先回了神,朝他笑了笑,点点头:“没错,倒是扰你清梦了,你回去继续歇着吧,这画像我们留着。”
贺川也不多问,点点头:“好。”说完放下画像,转身便走。
“等等!”贺翎又将他喊住,想了想,道,“今晚就当你没来过。”
贺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多问,笑了笑:“放心!”
贺川一走,贺翎立刻把门关上,走回来盯着萧珞紧抓着桌沿的手看了看,拉过来握在掌心:“长珩,究竟怎么了?你看到这画像之后就开始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萧珞让他干燥温热的手一握,立时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眼角透着凌厉郑重,道:“云戟,你信不信我?”
贺翎让他问得一愣,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信你。”
萧珞想了想,目光落在他胸口,仿佛穿透层层衣料落在那张包裹着羊皮的地契上,沉声道:“不管这张地契如何解释,幕后之人必定是四弟无疑。”
贺翎微微吃惊,他们虽然一直在怀疑四弟,但因为缺少有力的证据,从不敢轻易下定论,现在萧珞却忽然在看了一张画像之后,有了如此肯定的说法,心里不由大感奇怪,下意识再次朝画像看了一眼:“你见过此人?”
萧珞点点头:“见过,如果王府里想要杀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可以肯定,春生行刺是受四弟指使,上回在船上埋伏我们的人是受四弟指使,甚至,与庄晋互相勾结并将庄晋灭口的,也是四弟。”
贺翎知道他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听了不由沉下脸色。
萧珞继续道:“我与四弟应该无仇无怨,他几次三番想要害我,恐怕目的还是在你,或为名、或为利,至于更确切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贺翎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比萧珞的还要凉,忍不住将他的手抓紧,可脑中却依然条理清晰,冷静道:“看上回的埋伏,四弟好像并没有打算取我性命,可之前庄晋假传书信,害得我差点中毒而亡……”
“此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萧珞蹙了蹙眉,“不过我可以肯定,四弟一定有所图谋。”
“你还没告诉我,这画像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珞抿抿唇,抬眼看着他:“画像的事,我一定会解释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四弟的计划,你答应他了么?”
贺翎点点头,在他手心捏了捏:“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留下来,不过让他随大军出城,应该可以有所影响,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好。”萧珞点点头未再多言。
贺翎离开后先去找了贺羿,因为邙城在此战中极为重要,虽然中原明着看已经没有势力可与贺家匹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