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沉默不答,总不能说自恬亲王薨后,十三就一直不对劲吧?那只会触及一个他们都不愿提及的事实。
奴才送来了醒酒汤,君衡给十三阿哥服下后,又帮着擦了手脸、解了外袍,见他躺得舒服了才罢手。胤禛始终在旁看着,不是他不插手,而是照顾人这回事,他的确没有君衡做的好,还是不添乱了。
两个时辰后,君衡去隔间打盹,换胤禛守着十三阿哥,外加一个柳方帮忙。
夜半时分,十三阿哥醒了,一见胤禛守着,心里顿时感动不已,悄悄起身想给他披件衣服,没想到手一碰,人就醒了。
“感觉好些了?要不要吃点什么?灶上还煨着粥。”胤禛打了个哈欠,推醒柳方,命他去盛粥。
“十一哥,是你把我找回来的?”十三阿哥坐起身,像是有些被抓包的窘迫,神色里还透着苦闷。
胤禛细看了两眼,拉拉身上披着的衣服:“说说,怎么跑去相公堂子了,还喝得烂醉?”
十三不喜欢男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才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跑到了那里,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就是不明白,”十三阿哥眼神暴躁,面上糅杂着愧疚、失望、难以置信等等情绪,“四哥那样的人,为何会与皇父……”他突然顿住,气呼呼地偏过头,“难怪四哥这么多年只有弘晖和瑚图里两个孩子,四哥这样,如今十一哥你也这样,男人和男人怎能……我就是不明白,男人有什么好的,还能比女人更有味道了不成?”
“主子,粥端进来吗?”门外传来柳方的询问,得到允许后,他小心翼翼将粥端进来,还配了两碟小菜,做完这些便迅速退下了,显然听到了刚才的敏感话题,以及敏感人物---恬亲王。
“喝粥。”胤禛用眼神示意那粥,指尖点点支到软榻上的炕桌,语气平静地问,“你鄙视四哥,觉得他不该做皇父娈宠?或者说,从得知这件事后,你就觉得他脏?”
隔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十三阿哥警觉道:“什么人?”
胤禛扫了隔间一眼,解释道:“没事,是我养的那只银狐。”
十三阿哥这才放松,那只银狐他见过的。望着粥碗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不是鄙视四哥,四哥在我心里如父如兄如师,我只是接受不了……那么敬爱的四哥会……”
“可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在鄙视他、嫌弃他,让我觉得你把他当作那些戏子、小倌一流。”胤禛目光有些凌厉,含着几许谴责。
十三阿哥掩面低泣:“十一哥,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明明知道的,若是皇父的意思,四哥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可我却……却在他临走前都没能亲眼看看他,我后悔了,十一哥,我后悔得要命,我……我现在连弘晖都不敢见了!”
胤禛迟疑了一下,伸手轻拍他的肩膀:“他不会怪你的,真的!”
好一会儿,十三阿哥才收拾好情绪,他抬头望着面前的哥哥,郑重道:“十一哥,你真的喜欢那个道士?只要你喜欢,我就站在你这边,我……不想再错第二次,这辈子等到了地下,我就给四哥请罪去,是我伤了他的心!”
胤禛欣慰一笑,点头称善。两人一起用了粥,十三阿哥出去找柳方领路,去沐浴更衣了。
君衡从隔间出来,苦笑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并不在意那些。”
胤禛过来拉住他的手:“我知道。”
君衡无奈,知道归知道,可想做的还是做了,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固执得很。他想到康熙,犹豫几番后,忐忑而小心地问:“胤禛,他待你……我是说你皇父,自去年至今待你如何?还像以前一样吗?”
胤禛眼中划过诧异,却还是在回想后答:“不太一样了,去年授受大典后,皇父宣过我多次,可去了又没什么事,而且……皇父如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君衡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眸中暗藏着几缕杀气。
“此外就没有什么了,那奇怪的眼神见得多了,便习惯了。”胤禛补充了一句,而后明白过来,“你是不是告诉他我是胤禛了?”
“嗯。”君衡承认了,暗中松了口气,看来康熙不会向胤禛下手了?
“难怪皇父会那样看着我。”胤禛察觉到君衡的神情有点不对,以为是提到了那个人的缘故,却不知该不该劝解,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一下下摩挲着拉住的那只手。
感觉到这安慰意味的动作,君衡倾身抱住了胤禛:“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怕,其他书友正在看:。”怕康熙真的不管不顾又将胤禛也拉上床,虽然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帝王是杀不得的,却不代表杀不了。
哪怕灵力这类非常规攻击无效,他也能用纯物理攻击,康熙再有紫微龙气护体,也还是个普通人,刀剑刺中了同样会受伤流血。
胤禛揽住君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眉不止,怕?能用上这个字眼,那前几年的乾清宫西暖阁,皇父究竟都怎么对君衡了?
这件事显然只能不了了之,胤禛